待最後一名病患分開，已是深夜。傅明鶴已在外等待多時，見再無人列隊，才起家出去。

染冬剛跑到門口，又許仕林叫住，“再用炭盆取些點著的炭火來！”

傅明憲是傅仲儒的嫡宗子，也是傅明鶴的兄長，傅明鶴並不想手足相殘，何如天命不成違。城外的傅明憲是手足，城內隨他出世入死的將士們又何嘗不是呢？

他看著此中一名將士的胸口，那邊的人臉肉眼可見地消了下去，便問道：“你抱病幾日了？”

“哎。”

許仕林道：“本來我們都覺得人麵疫為時疫，實在不然，這是南疆的巫蠱之術。柳依依肚子裡的孩子本來是活的，隻因蠱蟲已將她的血肉精氣吸食得差未幾，急需找一個新的寄生體，導致她動了胎氣。出產之時難產導致產道扯破，蠱蟲順著傷口鑽入胎兒體內，胎兒尚小經不住這巫蠱之術，出世便成了死胎，且死相可駭！”

林月瑤派了下人去街上張貼免診費醫治時疫的佈告，又叫染冬將已找到醫治人麵疫的體例一事去城門口奉告傅明鶴，纔跟著許仕林一同去了保安堂。

傅明鶴道：“不必，我單獨前去便好。”

“許掌櫃，此事關乎性命……”

“我去與他說。”傅明鶴翻身上馬欲出城。

傅明鶴朝許仕林行了軍禮，又說道：“許掌櫃本日之恩，傅某無覺得報……”

“林mm，林mm！”許仕林人未到聲先道。

傅明鶴深思半晌，抬腳信步拜彆，算是默許。

林月瑤擔憂那蠱蟲搶食血肉的驚悚場麵嚇到百姓們，知心腸掛了一張布簾，病患隻知將手伸出來給許仕林施針，身上的人臉便肉眼可見地消了下去，大家稱歎許掌櫃好醫術，林老闆好知己！

許仕林亦如是，他一把將它們倒入火盆當中燒了個潔淨。火盆當中冒起一股青煙，一股難聞的氣味飄散開來，幾人下認識的掩開口鼻。

“想到甚麼？”林月瑤被許仕林媒介不搭後語弄得一愣一愣的。

“都甚麼時候了，你另故意機插科譏笑？”許仕林說著，一個箭步衝到林月瑤的身前，抓起她的手腕，撩起她的袖管擺佈檢察，嘴裡喃喃道：“對，是了，我早應當想到的！”

林月瑤正在房中吃茶，見許仕林急倉促的，捂嘴笑道：“仕林哥哥，我還冇死呢？你如何喊得跟奔喪似的。”

傅明鶴想了半日的說話，竟冇用上一句，公然，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就是便利很多。

林月瑤低頭看了眼手指上的傷口，是那日下廚給繪春做飯時不謹慎弄傷的。晌午那會兒染冬還問，為甚麼都照顧過繪春，她抱病了，染冬卻冇有，如此說來，便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