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走近了幾步，將於明堂死死盯著蘇玉的視野隔開，隔著木頭籠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於明堂，口中淡淡道：“你猜的冇錯，你的死期確切不遠了。”

用儘儘力連著鐵鐐一起晃了晃右手，叮叮鐺鐺的聲音在兩人之間猝然響起，於明堂壓抑著心中的一絲顫抖摸索道：“我還要你將我放了。”

於明堂順著秦硯的眸光看去，麵上多了一些瞭然之色。

於明堂重新靠回了木欄上：“我倒是忘了，你是那楚閒雲的門徒，曉得這些倒也不為過。”

秦硯暴露一抹怡然的笑意來，隻是配著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光，無端看得情麵不自禁地發顫。

秦硯的眸光一冷。

“與你有效處的人纔是正路，與你無用處的人能夠隨時叛變。”秦硯緩緩解釋道，“趨利避害說來也是人的賦性。”

“你覺得你問了我便會答？”於明堂諷刺道，“秦大人運籌帷幄，怎就算不出我既然連死都不懼，又怎會在臨終的時候被你持續玩弄於鼓掌當中？”

於明堂咧嘴嘶嘶笑道：“那便脫手罷，我於明堂活了大半輩子，於存亡二字早就看開了。”

這於明堂事到現在對於所做之事竟然冇有半分慚愧之意，秦硯麵上的神采卻寡淡到讓人看不出喜怒來：“你所說的意義，實在我能夠瞭解。”

麵對如此利落的秦硯，於明堂的眼睛先是不成置信睜大，隨後一陣狂喜從心頭暴漲，隻消一刹時的工夫，便漫過四肢百骸，就連指尖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秦硯微微側了身子避開了那一把臟泥，毫不躊躇道：“我求你來答覆我。”

話音方落，秦硯一望遠處悄悄鵠立的蘇玉，眸光溫和在他的麵龐上暈染開來，彷彿清澗水中的一縷溫熱暖意：“不是為了彆人，而是為了我本身。”

秦硯的腳步在此時頓住，對著蘇玉道：“你還是就在這裡等我罷，一會在場的人太多，他的嘴反而不好撬開。”

“秦大人有話便直接說，莫要將它繞來繞去。”於明堂道，“莫非秦大人真的覺得如此對付地誇我兩句，我便能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了？”

“我說當初連我的話都不屑於聽的秦大人本日如何有閒心來看我這糟老頭子。”於明堂乾枯的嘴唇垂垂上翹了起來，暴露一個不屑的嘲笑，“看來是有求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