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的手腳冰冷,顫抖的手在他脖頸間的脈搏處悄悄一探,腳下發軟,終究癱軟在地。
心口好像被一把刀刃鋒利的匕首毫不包涵的擺佈翻攪,狠惡的疼痛無聲無息地伸展開來,瞬息間遍及四肢百骸。蘇玉的指尖不住顫抖,掌心當中緊攥著的白布似是帶著千鈞般的重量,如何掀都掀不開。
窗外驀地暴風高文,凶悍的吼怒之聲撞擊著鏤花窗牖,似是要將它扯破普通。稠密的雲層不竭翻湧,終是接受不住那令人壓抑的重量,好像一道巨斧將它從中間劈開,內裡的陰寒在現在儘數傾瀉出來。
蘇玉的瞳孔一縮,反應過來那沉悶的感受代表著甚麼。
蓋著一層白布的屍體,放在擔架之上由兩小我一同抬入了內殿。蘇玉屏著呼吸諦視著那兩人將擔架緩緩放下。
太後話音一落,從鼻腔當中收回連續串嘶啞的笑聲,這笑聲雖不清脆,卻讓人從心底毛骨悚然。
“嘭——”的一聲悶悶聲響,擔架之下的身材卻暮氣沉沉一動不動。
蘇玉卻又緊手上的力道,口氣森冷道:“他如果真死了,你便下去給他陪葬。”
蘇玉手上的行動一頓,麵上的神采狠惡掙紮了半晌,終是將掐在太後頸間的手鬆了鬆。
“不恨?”太後就站在大殿的窗牖旁,被滾滾黑雲諱飾的微小陽光透過木製鏤花的窗欞照在她的麵上,帶來的倒是一層死沉之氣,“晚了。或許他真的不恨哀家,哀家卻不能不防備他。”
“不知你可還記得在我朝雄師與睢陽王交兵之時,你入宮請旨讓哀家允你去火線送信,哀家對你說的關於晏斐的話。”太後凝睇著蘇玉緩緩道。
太後的聲音一派陰柔嬌媚,每說一個字,卻能讓人寒到骨子裡:“那定元丹早就被哀家毀了,本日哀家賜給晏斐的,是見血封喉的毒酒。”
“中午了。”太後笑意嫣然,推開窗牖將手伸了出去,再收回來的時候,掌心當中竟然躺著幾片梨花瓣兒似的雪花,淨透瑩亮,卻不及她手心肌膚的冰肌玉骨。
窗外密佈的烏雲終究將全數天日諱飾,大殿以內倏然暗淡了下來。而太後的眸中卻漾著奇詭的微光,在這光芒暗淡的大殿當中顯得格外耀目。
太後神采寡淡地諦視著蘇玉與她之間垂垂縮小的間隔,一字一頓道:“哀家賜給晏斐的毒酒,是真的毒酒,內裡並未放定元丹。”
“你倒是到了此時還不健忘提示哀家此事。”太後嫣然一笑,狹長通俗的眼眸中卻笑意全無,“那你是否還記得在那之前,哀家對你說過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