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聞聲了四周的動靜,秦硯側頭一望,冷酷的目光直直對上蘇玉的眼睛,帶著一絲還來不及粉飾的訝然,隨即他的眼角彎起,暴露一抹蘇玉極其熟諳的怡然含笑。
秦硯頓時感覺有些捉急。
可現在秦硯的九分貴氣,卻更加襯出蘇玉當初的非常荒誕好笑。
說罷,行動生硬的起家出了軍帳。
“蘇玉!”蘇逍一聲暴喝,打斷了秦硯的話,“你瘋了麼?!”
秦硯笑意不減:“那便有勞李校尉帶路了。”
蘇逍又轉向蘇玉,腔調欲言又止。
想到本日來校場是蘇逍的那句“如果見到秦硯,必然給他一槍男人”的話,蘇玉暗罵本身胡塗,竟然覺得那隻是一句打趣話。現在想來,蘇逍說這話時的模樣,沉著歸沉著,此中的固執當真卻不容忽視。
李狄隻在好久之前遠遠見過一次秦硯,對他的麵龐無甚印象,隻模糊記得那人那天一襲素色錦衣,嘴角溫潤笑意,舉止芳蘭竟體,讓人如沐東風。
在李狄領著秦硯向西校場走的時候,蘇玉正帶著麵紗在東校場踱步,行動遲緩,心中卻不知為何如何也靜不下來。
蘇玉留步回身,那人已跑得大汗淋漓,但到底虎帳出身,說話還算安穩:“蘇少將軍與本日前來校場的秦大人不知為何打了起來,李狄校尉卻站在一邊甚麼都不管。哥幾個固然內心偏著蘇少將軍,可那人畢竟是朝中來使,如果在咱營裡受了傷,被人說出去,怕給蘇少將軍惹費事……”
蘇玉將心中這口鬱結暗自壓下,耐著性子巡查完了半個校場,正籌算尋個陰涼的處所小憩一下,身後便急沖沖的跑來一人,恰是方纔門口幾個候著秦硯的蘇家軍之一,見到蘇玉,開口急道:“蘇二蜜斯還請留步!”
年前先帝駕崩,身後子嗣薄弱,皇子更是獨一蘇貴妃之子一個。不幸的小皇子不滿週歲便被推上了皇位,蘇貴妃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皇太後。秦硯既然親口承認與她友情甚篤,那他現在的身份天然貴不成言。
“不消。”秦硯從蘇逍手中接過蘇玉的手,悄悄揉按腕上的血脈,皺眉道:“為我找個潔淨些的處所,尋些紗布,酒和淨水過來,我來包紮。”
蘇玉天然曉得大哥心中不好受,衝他咧嘴一笑:“不疼,小時候你帶我爬樹,從七尺多高的樹上摔下來不比這疼,當時你還在一旁哈哈笑著讓我本身爬起來,現在卻在這裡鬧彆扭。”
秦硯跳上馬背,俊朗的臉上無任何馳驅怠倦之色,麵對李狄,三分笑意,聲音朗朗:“李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