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路晚秋山色,將古鉞聰清楚的臉頰表麵映得更加清楚,一起縱馬奔至煙波苑,將野味交給衛子離,又調轉馬頭,到王總管家中取了一罈自家釀製的果酒。這些年,他和苑中仆人朝夕相處,雖有主仆之名,實已如一家人般靠近。到得苑中,兩名婢女早將酒菜上好,古鉞聰命仆人退下,將苑門關上,來到臥房門口,叫道:“徒兒,用飯了。”很久,也不見玄顛出來。
古鉞聰一麵走向大廳一麵道:“那你為何悶悶不樂?”
古鉞聰回過甚來,說道:“之前你不歡暢,隻要一聽到美食,甚麼煩苦衷也忘得一乾二淨,明天是誰惹了你啊?”
古鉞聰皺眉道:“莫非這兩年來的工夫,都是你苦思冥想所悟?”連連搖點頭,接道:“就算你天賦秉異,也決不成能在一朝一夕間悟出很多絕學來,你給我的心法秘笈,不管拳法、掌法、刀法、劍法,都是出自少林正宗,不成能有假。”
古鉞聰笑著搖點頭,推開房門,左足輕點,一個飛身,躍到房梁之上,果見玄顛呆坐橫梁上,一動不動。古鉞聰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你公然又在這裡,快下來罷,我取了些你最愛喝的果酒。”一個飄身,已到地上。
古鉞聰又道:“你曉得我從不喝酒,那野果酒從地窖取出來,一天不喝就會壞掉,那‘三蔬溜鹿鮮’涼了滋味也會大減,我隻好都進倒進臭水溝了。”
玄顛聽到“偷”字,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少林寺饅頭又大又多,拿走十個八個那些蠢和尚也不能發覺,去少藏經閣取幾本武功秘笈,自也不是極難之事。”
古鉞聰點點頭,說道:“這三年來,我明知學你的武功有違寺規,還是忍不住學了,現在才知有一大半都是偷學來的,更是罪上加罪,今後,你不準再入寺盜書了。”
古鉞聰“咦”一聲,奇道:“你不去?那我可走了。”鼻中成心呼呼吸氣,說道:“明天我打得一頭馬鹿,衛叔叔特地做了‘三蔬溜鹿鮮’,這道菜可不是每天有,恁……好香,肉味已飄到這裡來了。”一麵作勢向屋外走去,一麵瞥眼玄顛,隻見他忍不住從房梁上坐了起來,見古鉞聰看他,又將頭扭向一側,嘟起嘴不說話。
玄顛聽後吞了幾大口口水,卻仍將圓圓的腦袋靠在木柱上,一動不動。
玄顛悶悶不樂道:“冇誰惹我,我本身不歡暢。”
玄顛滿鼻中聞得肉香,不由自主跟在古鉞聰身後,說道:“三年前,你內力已比弟子高出很多,現在不管內力還是武功,都遠在弟子之上,門徒思來想去,也覺再無臉麵留在這裡白吃白喝,弟子決定了,今兒個連夜出穀,再也不返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