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不接她的話茬,繃著臉持續道:“我們邢家固然家業薄弱,隻開了幾個鏢局亂來飯吃,手底下也不過是一幫賣伕役的弟兄,但請娘娘放心,六皇子如果到了我邢家,我的兒子是如何,六皇子隻會比他更好,必會吃好穿好,不叫他受了委曲。娘娘既叫我一聲嫂子,還請娘娘心疼我一回。”
辛嬪先是吃驚再是沉默,不曉得想起了甚麼。
辛嬪隻當邢夫人是那裡受了委曲,還是笑問道:“嫂子,你這是如何了?一口一個‘臣婦’的。”
邢夫人仍不罷休:“娘娘可曉得他因何抱病?大夫說他是外邪入侵、心傷神擾、發熱惡寒。當時一聽這話,臣婦就想起來鏢局的一名兄弟。那兄弟與六皇子一起去的南丘,返來以後對我和你哥哥說,六皇子太能刻苦了,一起上跟著他們那些糙男人,睡荒廟,睡馬廄,吃冷饅頭喝涼水,半個苦字都冇說過。”
辛嬪像是貓被踩中尾巴一樣,俄然神采一變,起家聲嘶力竭地喊道:“不是半年,是十二年,十二年,我等了足足十二年!”
辛嬪被她一番數落,臉上也微微動了真火:“我等著他從南丘返來,日思夜盼,心都焦了,可他帶返來的東西就那麼幾樣,這般懶惰,我罰他靜思己過莫非不該該嗎?”
邢夫人臨走前,轉頭看向這都麗堂皇的宮殿,主位上的辛嬪顯得嬌小而荏弱,她想了想,最後說了一句道:“都說是長嫂如母,本日我拿大再說一句,臣婦也是有兒子的,娘娘如果再這般,寒了起兒的心,今後想起隻怕會落了悔。”
邢夫人抬開端,已是滿眼淚水:“娘孃的悲傷和委曲,儘可朝著我們撒氣,朝著旁人撒氣,哪怕是朝著陛下去撒氣,隻是如何算如何想,起兒這孩子也不該受這連累。他守在你身邊,對你至孝,性子又倔,受了痛苦也不會言說,母子連心,娘娘也疼一疼他吧。”
邢夫人過了好久才帶著顫音說道:“是,娘娘刻苦了,都怪我們冇本領。”
邢夫人一聽更怒:“好啊,你竟是因為這個?可見我家小姑現在金尊玉貴,就是與昔日分歧了。眼妙手低不說,內心想東西也都是理所當然。南丘,南丘那是甚麼處所?那是南丘王的老巢,那就是個虎窩!起兒纔多大?將將十七歲,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放著錦衣玉食的皇宮不呆,為了你這個母親的心機,硬是出宮去跟老虎掰腕子,千辛萬苦得了些東西便巴巴地跑返來奉給你,你呢?你還嫌棄他得的少,你是不是要他把命丟在南丘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