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元接過他遞過來的棉帕略一擦拭，抬手脫去身上的袍子：“換衣，備轎！”

他是幾個寺人中最大也是最有聲望的，看了一圈就衝幾人虎著臉：“你們幾個乾甚麼呢？手腳這麼慢，快著點，殿下去大德殿的事敢遲誤工夫嗎？”

姬無涯想了想道:“太子可曉得我姬家以何業安身立命？”

諸皇子垂垂到齊，身穿四爪蟒袍、玄服玉帶的皇太子天然頭一個發問。

與陛下有一段故事？

延子跟在自家殿下前麵進了西二宮，冇昂首就聞聲門路在叫：“丘子你倒水細心著點，彆弄濕中間殿下的衣服！”

延子臉上儘是憂色，忙道：“殿下，陛下傳召，您可不能在這兒了，我們快回宮，奴婢服侍您歸去換身衣服。”

諸皇子一臉懵逼，看看窗外刷刷落下的大雨，再看向姬無涯的時候心機活動就產生了竄改：罵人不太好，能夠打這個小老頭嗎？

李秉元迎著傳旨寺人一臉切磋的目光，推開幾人的攙扶，漸漸回身背對了那門窗緊閉的宮殿，單獨向宮門口走去。

李秉元徑直往浴桶邊走去，浴桶邊的丘子看看本身才倒了半浴桶的熱水慚愧不已，就見自家殿下徑直拎起半桶熱水兜頭淋下，聲音降落果斷：“衣服拿來！”

姬無涯道：“這仁義湖就在都城之北，那邊有一處堆積了很多族學的地點，四周多水多湖，此中一處湖泊便叫‘仁義湖’。提及來，這仁義湖之名，倒是與陛下有一段故事。”

天子臉上閃現出一絲滑頭的神情，趕在姬無涯說話麵前又壞壞地說了一句：“無涯先生不但攛掇朕在大雨天傳召你們，還聘請朕待會兒冒雨去撫玩仁義湖的驟雨擊荷之景，朕已經承諾了，並且……”

天子一臉慈愛地看向太子，又在眾皇子的諦視下嘲弄地看向站在一邊不說話的姬無涯，輕笑道：“朕看，皇兒這話還是得找禍首禍首來答。”

太子略一思考道：“天下人皆知，姬家是曆經數朝而不衰的第一修史世家，傳聞姬家修史的淵源可追溯至秦漢。”

延子幾人倉猝扶住他：“殿下！殿下！”

太子天然順著天子的話轉向姬無涯：“噢？無涯先生如何了？”

其他三人齊應了一聲，在雨中跑了起來。

姬無涯自謙道:“太子謬讚了。”但卻未出聲否定“淵源追溯至秦漢”之語。

小寺人南子跪趴在火爐前扇著火，爐子上麵的水壺飄著一大把薑片剛冒出淡薄的熱氣。丘子東倒西歪地拎著熱水桶，倒入屏風後的浴桶裡再咚咚跑回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