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初衝她攤手：“蓉姐姐，我需得鋪墊、醞釀一下纔好解釋清楚呀！”

崔行蓉：“……”

隻見鋪得平整寬廣的門路像衣帶一樣緩緩展開，兩旁成排長著碗口粗的垂柳，千萬縷深綠的柳條和婉的垂下來，如少女整齊稠密的束髮。垂柳的前麵，模糊可瞥見一片湖泊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清冷的晨風搖擺過柳條，拂過湖麵氤氳的水汽，帶著草木露水的暗香撲入馬車中來，令人呼吸一暢，神清氣爽。

“死了？”崔行蓉聽到這忍不住變了神采，小一點的崔行月和崔行如更是扁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崔行如邊哭邊抽泣地問道：“初、初姐姐，那、厥後呢？”

六歲的崔行如“哇”得一聲哭出聲來，淚珠子像斷了線一樣掉下來，哭得悲傷極了。十歲的崔行月也是吸溜著鼻子，小胸口一起一伏的，顯得情感非常衝動。

崔行初趕緊假裝冇聽到的模樣，翻開半邊簾子打量著車窗外的風景。

“行達哥捧著奇奇被箭射穿的身材大哭，喊著父親、母親快去請大夫救奇奇，可冇有效，阿誰愛潔淨又通人道的奇奇已經死了，再也救不返來了。它再也不能展開眼睛，再也不能站在行達哥的枕頭邊咕咕叫他起床，再也不能藏在行達哥的書囊裡陪他一起進族學，再也不能扇著翅膀從藍天白雲間飛過，從疾風暴雨中飛過，飛回它的家，飛回我們崔府了。”

崔行初探著身子，看甚麼都感覺別緻。車窗外，有彆家的馬車軲轤軲轤擦肩而過，有青衫小帽的幾個少年火伴揹著書囊邊走邊談笑，也有戴著薄絹帷帽的少女手中拿著正編織的柳枝花環徒步而行，身後的丫環手捧著幾根細細的柳枝備用，綠色的柳枝從丫環的胳膊處垂下來，線條柔嫩而曼妙。

崔行蓉與崔行達同齡，僅僅略大了崔行達幾個月，崔行達小時候養鴿子的事情她隻模糊約約有一個恍惚印象，是以現在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小故事，聽得有幾分入迷。

崔行蓉一拍車裡的炕桌：“這老貨，在我母親跟前卻隻字不提！”話一出口她自知講錯，這不是明著說葛媽媽和本身母親乾係不普通嗎？

崔行初特長不斷拍著她的後背：“彆哭了彆哭了，厥後……厥後行達哥找到射死奇奇的人實際，那幾小我說他們不曉得奇奇是有仆人的，還說既然已經死了就不要華侈，要把奇奇拿走煮湯喝，行達哥氣壞了，當然不會承諾，但卻今後落下一個病根，那就是他再也不能吃鴿子做的菜或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