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諍人滿臉脹得通紅，待要辯白，有無話可說，看母親走來，倉猝去了。

第八十七章

夏春朝漱過口，將茶碗放了，勉強一笑，說道：“這也是人間婦人有身常有的事，無需擔憂。前幾日大夫過來時說過，我這是頭胎不免辛苦些，過了頭三個月就好些了。”

那人笑回道：“我們老太太猜著女人會如許說，特特叮嚀了不叫女人去，說女人懷著孩子，又是最要緊的三個月，不敢勞累了。我們老太太還說，女人這是頭胎，隻怕有些嘔酸吃不下飯，叫我們送了一袋紅果過來，熬湯泡茶都是最適宜的。”

王丟兒歎了口氣，說道：“但是這般，這條路就算是死了。也罷了，沈家的事兒就算便宜了這蹄子。明兒尋個空，你就出去遞個信兒，叫惠香來，我有話說。”

寶兒在旁憂愁道：“話雖如此，女人見天的吃不下飯可怎好？昨兒早晨，女人隻吃了兩口白粥就推說飽了，今兒如何？”

周氏不過是個冇甚見地的婦人，那裡想到這些，聽丈夫說的短長，雖內心發虛，嘴上卻不肯逞強，兀自強辯道：“這話混賬，人是他們家攆走的。就是勇哥兒返來要算賬，也該同他爹孃老子算，安在我們頭上算如何？我可奉告你，諍人現下為了那女子已是寢食難安了，他如有個好歹，我可跟你冇完！”

陸炆立聽了渾家言語，斥道：“你這是甚麼胡塗話，她是長房的媳婦，就是長房當真休了她，到底有那麼一層情麵在。那裡有小叔子娶大伯子家兒媳婦的事理？這事兒也還冇有作準，誰知將來如何，往昔我看勇哥兒同她極好，隻怕不肯承諾。何況，長房將她休了，我們又上趕著去提親，不是削了長房的麵子？今後親戚走動起來，如何在一處坐？快些撤銷了這主張，當真是混鬨。”

當日，一夜無話。

本來這陸諍人自打前歸去老宅與陸賈氏存候返來，便經常魂不守舍。周氏看出端倪，卻又不知是何原因，問著兒子，他也不肯說，逼得急了，便隻一句”這也是冇體例的事！”周氏冇法，也隻好隨他去了。那陸諍人一日更比一日的茶飯不思，偶然讀書。直至陸誠勇升官擺酒那日，二房百口赴宴。返來時，周氏便在後院裡見兩個兒子在僻靜處辯論，陸諍人不知說了些甚麼，就聽陸諱文冷哼一聲道：“你覺得你就好潔淨？當真行得正走得直，你藏著人家的香囊葫蘆做甚麼？既也揣著這等心機，就彆擺出一副君子君子的麵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