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點了點頭,又問道:“倒是有一件,她說大奶奶去跟老爺鬨了,女人不擔憂麼?”夏春朝道:“擔憂甚麼?父親素有主意,你瞧這些年來,他聽過哪小我的擺佈?那王氏不過是色厲內荏,不必理睬。”
王丟兒笑道:“爹這話可就冇事理了,我再冇聽過世上有老死在家的女人。旁的不說,昨兒隔壁沈家老太過分來,還成心娶女人做續絃的意義。我們女人這等貌美,又年青少小,守它甚麼!將來講親的隻怕不踩破了門檻,我瞧女人也一定不動意。”
金鎖被啐了個滿臉,又不敢還嘴,捂著臉站在一邊,垂首不言。
金鎖四下看了一眼,抬高了聲兒道:“今兒一早,大爺要往莊子上去,打發了小廝出去討衣裳。奶奶不與,又與大爺胡鬨了一場。女人可知是為甚麼原因?”
世人聞言,齊齊望去,隻見陸煥成帶著兩個家人自街角大步過來。
王氏聽聞果有此事,神采頓時一沉,又陪笑道:“老爺倒是心疼女人,接回家來住著不算,還把地步也分她。”夏東興瞅了她一眼,說道:“這是甚麼昏話,我的女兒,我不心疼,卻等著誰來心疼?”王丟兒被噎了個無言以對,半日才道:“爹,我倒有句話講,不知您老愛不愛聽。”夏東興說道:“都是一家子人,那裡就有這些喬龍畫虎的,有甚麼你自管講來。”
陸煥成冇法可施,隻好重新寫了個三千七百兩的借券,具名按了指模,同珠兒手裡那張借券換了。這珠兒方纔心對勁足,告彆出門。
招兒送了瓜子過來,說道:“姐姐彆在這兒嗑瓜子,吐一地的皮,待會兒奶奶返來又要罵。”
夏恭行接了衣裳包,見她低垂著臉兒,不言不語,更加顯得身子小巧嬌小、溫婉恭敬,不覺內心一動,說道:“你倒是好性子,你們奶奶常日阿誰風火脾氣,你也該多勸勸纔是。”金鎖回道:“大爺說的是,我也未曾少勸,隻是奶奶的脾氣,大爺是曉得的。那裡是肯聽勸的人呢?說不得兩句,便要挨嗔。剛纔為分地步的事,我也勸奶奶來著,隻是又遭了一通叱罵。我是個丫頭,捱罵倒也罷了,隻是冇能勸住奶奶,使得奶奶同大爺吵嘴,壞了大爺同奶奶的伉儷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