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貫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儘情憐。
才走到半道,劈麵就見迎夏提著燈籠遠遠的過來。
夏春朝定睛望去,卻見那是一方胭脂紅字箋,其上題著一首豔詞,詞牌乃是《菩薩蠻》:
觀其筆跡,正與本技藝筆相合,其下更題著“夏春朝”三字。
陸賈氏擺手道:“你也不必罵他們,前頭鬨成這個模樣,我那裡睡得安穩,就過來瞧瞧。”說著,因看夏春朝鄙人頭站著,便向她道:“這是如何著,春朝丫頭兩隻眼睛都紅了,但是受了甚麼委曲?”
那廝聽了這一聲,身上打了個激靈,連連叩首道是,便說道:“小的原不在二門被騙差,隻是昨兒張小四忽被奶奶放了假,將我補了上去。因是奶奶的叮嚀,小的不敢不依。到了今兒傍晚時候,奶奶叫小的到屋裡,賞了小的酒吃,又給了小的這包子東西,隻說徹夜半夜時分,送到角門上頭,自有人來聯絡。又說事成以後,賞小的十兩銀子,還讓小的到鋪子裡領個差事。小的便答允下來,早晨就想送東西出去。誰知才走到二門外,小的就被巡夜的人拿住了,送到老爺太太跟前。”一席話說畢,他便渾身顫抖著向上告饒道:“此事都是奶奶的叮嚀,委實與小的無乾,還望老爺太太從輕發落!”
夏春朝走上前去,向公婆道了萬福,立在一旁問道:“不知老爺太太夤夜相招,有何見教?”陸煥成麵無神采,一字不發。柳氏嘲笑了兩聲,向她道:“兒媳婦,徹夜家裡鬨了賊,你可曉得?”夏春朝順著話答道:“媳婦兒在屋裡也聞聲人喊,又聽聞是拿住了,可就是堂中跪著的這個?按理,這拿住了賊,該當送交官府發落。老爺太太倒把媳婦兒傳來,莫非是鬨了家賊,怕傳出去欠都雅麼?”
柳氏不知出了甚麼變故,滿心迷惑不解,又非常不甘,還待再說。
迎夏笑嘻嘻將那字箋翻出來,翻開來遞到夏春朝麵前,說道:“奶奶這回可看細心了,這筆跡可推委不得。”
隻聽柳氏在上頭破口痛罵道:“冇廉恥的輕賤東西,我陸家對不起你哪些?你定要行出這等不要臉的活動,壞我陸家家聲!你同那廝偷了幾遭,趁早照實招來!”
話音才落,就見寶蓮扶著陸賈氏自前麵顫巍巍而來。
夏春朝打眼望去,卻見這包裹裡放著一張字箋,一雙小巧繡鞋,另有一樣豆綠色香包。那香包上繡蝶伏牡丹花腔、下串銀三事兒,恰是本身那日去東華樓時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