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裁縫賠笑道:“女人罵的是,我是做活做昏頭了,才說出那樣的話。奶奶大人大量,彆與我這小人普通見地。”夏春朝笑而不語,看著珠兒同他駁斥了幾句,方纔開口道:“丁徒弟曲解了,我今兒過來隻是同你言語一聲。旁的衣裳臨時丟下,先將我們少爺的那幾件衣服趕出來罷。”丁裁縫聞言,麵現難色,踟躇笑道:“不怕奶奶見怪,依著往昔成例,奶奶的衣裳是最早動手做的,料子裁出來,已然脫手縫了。這時候停手換縫少爺的衣裳,怕要擔擱工夫。”
夏春朝主仆兩個登車返家,行經一處裁縫坊外。夏春朝憶起先前裁衣之事,須得彆的交代一番,便叮嚀泊車。
夏春朝回至家中,才進房裡,就見陸誠勇在屋中地下坐著,穿戴家常衣裳,摘了冠帶,便隨口說道:“你本日倒返來的早,想必衙門裡冇有事情。”
章阿姨見著夏春朝,不由失聲道:“啊呀,是你!”旋即咬牙道:“你來這藥鋪子做甚麼,莫非還嫌將我女兒害的不敷?!還要打通了藥鋪,下藥毒死我女兒麼?!瞧不出你這婦人,小小年紀,心腸卻恁般暴虐!”夏春朝冷眼瞧了她兩眼,一字兒不發。珠兒便斥道:“你這個拙婦,信口扯談些甚麼!你家女人幾時病發,請的哪家大夫,我們奶奶又如何曉得?!又怎會來打通藥鋪,毒害你女兒?!紅口白牙,就要朝我們奶奶頭上扣屎盆子,哪有這般輕巧!我們奶奶但是朝廷下旨誥封的三品誥命夫人,你如許隨便栽贓歪曲,清楚目無國法,不怕官府治你的罪麼?!”
陸誠勇卻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答話。夏春朝不明其故,也不睬他,獨自走去換衣。陸誠勇看她不睬睬,又大聲哼了一嗓子。夏春朝看出他成心肇事,蓄意不睬,走到妝台邊重新勻了臉。寶兒上來接衣裳,她卻笑道:“先不忙著換,要去背麵給老太太並太太存候呢。”言罷,便瞥了陸誠勇一眼,公然見他麵色沉沉。
珠兒會心,邁步上前,俄然抬手向章阿姨臉上連打了兩記耳光。她用力甚猛,頓時將章阿姨打了個踉蹌。那章阿姨臉頰紅腫,吵嘴滲血,盯著她主仆二人,麵色猙獰,更向周遭大聲嚷道:“各位瞧瞧,這官家夫人氣勢就這等放肆,當街就使主子淩辱我這良家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