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氏探聽得知夏春朝出了門,趕緊走到後院,要見陸賈氏。誰知陸賈氏並不見她,隻使了寶蓮出來傳話道:“老太太昨日累著了,本日不能起家,太太還請歸去。老太太有一句話要奉告太太,這自作孽不成活。表女人既然另有了高枝兒,也不必再來尋我們家這顆矮樹。”柳氏聞聽此言,那裡聽不出這底下的意義。待要同陸賈氏辯白,陸賈氏又不肯見她,她亦不能硬闖,咬牙切齒了一番,隻得回身歸去。
卻說陸煥成見上房裡鬨出如許的故事,心中煩惱,不欲沾身,隻隨便交代了幾句平常言語,還是走回堂上陪客。待一眾來賓拜彆,他又在小書房坐了一會兒,方纔走回上房。
陸誠勇勃然大怒,向她喝道:“你說的這是甚麼話!這娘子是你想不當就不當的麼?!你是朝廷與我誥封的誥命夫人,那裡是你說不當便能夠不當的!”夏春朝嘲笑道:“剝奪誥命的事,以往也不是冇有過。”陸誠勇看了她兩眼,點頭說道:“昔年你我結婚之時,婚書上白紙黑字說的明白――‘夏氏春朝今為陸誠勇婦,若無失德,不得離棄。’[1]你既進了我陸家的門,嫁了我做娘子,那這一世便都是我娘子。你想放手撇開我,冇如許輕易的事!”
半晌,陸誠勇好輕易抬起家來,又向她耳畔輕聲道:“我怎會嫌你不好?我還要你給我生兒子呢。”夏春活力喘咻咻道:“你倒想的好,把我惹急了,還想要我替你生孩子?你尋那合心稱意的與你生去,休來纏我!”陸誠勇笑道:“你不與我生,另有誰同我生?你就是我心上人,我又尋誰去?”夏春朝嘲笑道:“你也不消說這些蜜語甘言哄我,明兒一夙起來,我就回孃家去。隨你在這裡,豈不好?”陸誠勇目睹她越說越怒,推測徹夜是說不通了,隻好抬身下床,感喟道:“我曉得徹夜你是再不要對著我了,我也不惹你。我去外頭,你在這屋裡罷,也好生靜一靜。夜深了,細心氣大傷肝。”說畢,他便邁步朝外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