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朝被他壓著,轉動不得,調侃笑道:“不愧是當了將軍的人,這等霸道。疆場交戰的技藝,拿來淩辱我這個小女子,也真是你陸家的家聲。你既嫌我不好,又留著我做甚麼?反正你現在繁華了,攆了我,自有好的來。也免得我在這裡,日日礙你們的眼。我曉得你現下出息了,嫌我不好,瞧我不上,嘴裡又不好說,就拿出如許的做派來。我也不消你如許好一陣歹一陣,我們就此撒開手豈不痛快?隻顧婆婆媽媽,那裡像你行伍出身的做派!”
卻說夏春朝乘了車子,走到陸家乾貨行。
卻說陸煥成見上房裡鬨出如許的故事,心中煩惱,不欲沾身,隻隨便交代了幾句平常言語,還是走回堂上陪客。待一眾來賓拜彆,他又在小書房坐了一會兒,方纔走回上房。
柳氏正窩了滿肚子火無處宣泄,見他返來,也不解纜,隻任憑丫頭上去奉侍。陸煥成脫了衣裳,便問丫頭要茶吃。
夏春朝聽聞此事,娥眉緊蹙,斥道:“這倒是胡說!我們店裡的貨色,哪一樣不是把穩儲存,出貨之前又是再三檢察的?若說有些微遺漏倒還罷了,如許一齊出事,當真蹊蹺!莫非是有人在給我們使絆子不成?!”
那夏掌櫃歎了口氣,便說道:“我曉得奶奶夙來繁忙,如果那些嚕囌小事,我也不敢打攪奶奶。隻是這事委實非同小可,即便本日奶奶不來,我也要尋上門去了。”一語未休,便將近來變亂奉告了一遍:“我們這乾貨鋪子,向來是有幾個老主顧的。昔年奶奶同他們談妥了合約,每年依著時節與他們送貨供應,故而我們這店裡的買賣才這等安穩。本年開春,店裡又依著常例,與他們發了幾車乾貨疇昔。誰知自十天前,先是暢春樓把貨退了返來,說是我們送去花生黴變了。接著留香閣也送了兩袋魚乾返來,也說還未曾利用便已生了黴點。昨兒下午,鬆月茶館也打發人送了一車乾果來,卻說是被蟲咬的。這是三家大主顧,其他零散散客另有幾家。他們一股腦退貨,我們收不及時,故此到了這會兒還未曾搬運潔淨,叫奶奶撞了個當場。”
柳氏雖明知此事必是夏春朝公開裡的手腳,隻苦無證據。若要講明,便要將教唆丁小三下藥並拉攏陸誠勇與章雪妍一事捅穿出來。她這太太的臉麵,又要往那裡擱?
柳氏大怒道:“此事清楚是那夏氏的狡計,她詭計讒諂雪妍,你們都瞎了心了,倒一門心機的信她?!雪妍是知書識禮的女人,又怎會行出如許的事來?!”陸煥成便說道:“那你又安知你那外甥女不是如許的人?令媛蜜斯吊膀子的事兒也不算新奇,何況這麼一個敗落戶家的女兒。我勸你少生些是非,兒子做了官,媳婦兒又能贏利,放著安樂日子不過,又要鬨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