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章雪妍自背麵返來,挨著章阿姨淺淺坐了。章阿姨也不問她,細細打量了一回,隻見女兒粉麵含春,汗濕額角,身子輕顫,便道此事成了。才待歡樂,又轉念忖道:事前我們兩家商討的,要迎夏丫頭來報信,我們去抓個當場,好讓勇哥兒無可推委。如何並不見迎夏來?想及此處,她又恐事情有變,便暗裡踩了女兒一腳。
王丟兒細心梳好髮髻,奉承笑道:“女人照鏡子瞧瞧,可好不好?”夏春朝往鏡子裡看了一眼,見髮髻梳的倒也光滑劃一,便順著她話笑道:“公然好,謝嫂子代庖。”王丟兒搓動手笑道:“女人那裡話,我曉得女人打小是被奉侍慣了的,那裡做的了這個!”
又停了半晌,夏春朝回至席上。
伉儷兩個談笑了一回,又商討了幾句。依著夏春朝,就要把那小廝提來審判,摘了供詞,待來賓一散,便要向柳氏並章阿姨一乾人等發兵問罪。陸誠勇卻道:“這事兒本冇有證據,那茶我已喝了,就是內裡放了些甚麼,現在也不能查了。單憑一個小廝的言辭,隻怕不能做信,阿姨她們也決然不會認的。太太也不會容你搜屋——即便搜了,若能搜出些甚麼來倒罷;若不能,我們可要落個違逆的罪名。何況我同章雪妍也未曾有甚麼事,倒要如何說呢?人若問起來,既然騙我吃了藥,又是如何了的事?我們如何答?她是個冇嫁人的女人,貞不純潔一驗便知。我們倒攤上個汙人名譽的罪名。冇憑冇據的,倒吃人反咬一口。”
因珠兒寶兒兩個丫頭皆在外頭聽差,屋中無人奉侍,她便自家拿了梳子梳理。
陸賈氏見她返來,便問道:“做甚麼一去好久?這很多太太都等著與你遞酒呢,你倒逃席了!”夏春朝笑了笑,說道:“看著大夥酒已夠了,去廚房叮嚀將點心送來。”世人便更不睬會,各自吃酒。
夏春朝才聽了個開端,心中便已明白,她早聞王家女兒品德如何,不肯去做這缺德事,心念一轉,當即笑道:“按說這是嫂子的事,我本不當推讓的。隻是嫂子尋錯人了,我現在是陸家的媳婦,同沈家早無來往,如何能去作這個筏?何況,嫂子的mm,自有嫂子孃家長輩主張,如何輪獲得我這個小輩出麵?我若強出頭,不免叫人嘲笑不懂禮數,嫂子麵上隻怕也是無光。嫂子既有此意,不如先回孃家同家中爹孃商討了,尋個端莊媒人去沈家提親,這方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