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迎夏一起彎彎繞繞,將陸誠勇引至小書房門前。陸誠勇微覺納罕,便問道:“此是老爺書房,太太常日再不來的,你領我來這兒做甚麼?”迎夏答道:“今兒家裡客多,前頭背麵到處是人。太太要尋僻靜處所說話,這裡最好不過,少爺快出來罷。”
陸賈氏在上頭看著,出言得救道:“春朝丫頭,宴席可好了麼?”
夏春朝未曾推測這母女二人竟不請自來,心中奇特,看向陸紅姐。陸紅姐望著她,搖了點頭。夏春朝便退在一旁,不言不語,靜觀其變。
這王氏原是棺材鋪掌櫃女兒,因生她時,家中破了一注小財,王掌櫃便與她起了個乳名喚作‘丟兒’。長至十六歲上,許與夏家宗子為妻,至今也有四五個年初。夏春朝未出閣時,在家與這嫂子相處還算合宜。今見她呼喚,趕緊疇昔。
姑嫂兩個見過,那王丟兒先開口喜孜孜笑道:“好呀,女人做了夫人,眼裡就看不見嫂子了。堂上說了這好半日話,也不知來號召一聲。”夏春朝含笑說道:“嫂子那裡話,原是本日事情多,我轉不到背麵來。但過來,堂上人又多,我冇瞥見嫂子。”王丟兒滿臉堆笑道:“這自打過了年,就再冇見過女人。不想才過了幾個月,女人出落得更加好了。說話辦事兒也都聰明的很,剛纔在堂上那等威風,真不愧是做了誥命夫人的人!那李孀婦還要同女人爭論,真恰是不自量力!她家一個敗落戶,憑甚麼也混在裡頭。剛纔聽她嘴裡渾說,把我也氣的要不得。若不是看著你家老太太、太太麵上,恐鬨了場,我就要同她辯個明白了。”
這般又吃了幾杯酒,陸誠勇忽覺一陣炮燥,周身自外向外說不出的一陣炎熱。他隻道酒意上湧,便向夏恭行低聲道:“我到背麵逛逛,旁人若問起,就說我淨手去了。”夏恭行點頭應下,陸誠勇便起家轉到背麵。堂上人多,一時也無人瞥見。
陸誠勇也不疑有他,邁步上階,踏入門內。
陸誠勇聽了這等窩囊濁蠢的言辭,心中不耐,隻是顧忌著他是舅兄,也就杜口不言。倒是夏恭行笑道:“我倒感覺,姐夫此行是件功德。先不說此乃朝廷旨意,推讓不得。我朝與那廂夷族交兵多年,各有勝負,邊關百姓久遭戰亂之苦。現在那方要和談,此事如果成了,當真是造福一方,且是不世之功!機遇可貴,待姐夫返來,隻怕前程不會隻限於此。”陸誠勇聽得內心暢快,嘴上還是客氣了幾句。
席上,陸煥成同他親家說話,陸炆立見哥哥得空顧及,四周混著敬酒搭話。世人不知秘聞,隻道是陸家二老爺,都紛繁阿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