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陸誠勇又道:“照此看來,你這幾年獨個兒在家,是吃了無數的委曲。不然也不至我一句話,你就生如許大的氣。這事便是我錯了,我也不敢賴。但是我自來是個有口偶然的脾氣,昨兒不過是隨口一說,並冇阿誰意義,你卻不要往內心去。我也是未曾推測,太太以往雖胡塗也還姑息的疇昔,誰知現在竟這等不明事理。凡事都在我身上,你有甚麼氣固然向我灑,不要氣壞了自家的身子。”
夏春朝於睡夢當中忽覺有人輕浮,頓時驚醒過來。惶急之下,不及細看,轉手自枕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鋼刀來,舉手就向那人刺去。
偏章阿姨不消氣,滿口不住說道:“你在你娘跟前哭有個屁用?到男人跟前哭去!在這兒灑你那幾滴貓尿,倒還沾濕了我的處所!”數落著,又見自家女兒神采更加丟臉了,這才又堆下笑來講道:“乖女兒,娘也曉得你難堪。但是我們也實在冇體例了,我們如許的人家,又能給你找甚麼樣的婚事?不成你真要一輩子做個未亡人,替劉家那死鬼守節麼?你既已承諾了你阿姨,你就去走一遭。此事若能成,你的好日子就來了。托賴著你爹孃沾個光兒,也不負了我們養你一場。你平素愛穿個都雅的衣裳,戴個新奇的金飾。你看你那表嫂身上的服飾多麼富麗,待你出來,這些天然就有了。”一番蜜語甘言,窩盤住了章雪妍。
陸誠勇本日還是那件玄色深衣,現在敞了懷,露著精乾的胸膛,神態熏熏,正自望著夏春朝。見她烏雲亂挽,麵含薄怒,雙頰緋紅,身上隻穿戴小衣,藕段兒樣的胳臂大腿皆在外頭露著,足上踏著一雙大紅繡花拖鞋,更顯得雙足嫩如春筍,不由欲%火更熾,向她伸臂皮臉笑道:“地下涼,怕冷著娘子,快過來,為夫替你暖暖。”
夏春朝聽了這動靜,當真如兜頭一盆冷水,心中酸苦非常,說不出話來,好半日方纔揉著眼睛說道:“早曉得是如許,你還不如不返來呢!還冇熱乎兩天,就又要去了,撇的人有了上稍冇下稍的,甚麼意義!”陸誠勇摟著她,見她雙目發紅,內心也不好受,隻低聲道:“你道我情願這般麼,我如何捨得你!但是這是朝廷的旨意,我又能如何樣?幸虧此去如果順利,邊關戰事必然停歇,倒是一勞永逸了。再則,我現在出任的乃是京都保護,是必然要返來到差的。等這件事告終,我們就能悠長廝守了,不好麼?”
夏春朝不睬他這些風話,隻說道:“你醉了,我叫丫頭倒醒酒茶與你吃。”一語未休,就向外呼喚寶兒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