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柳氏啞口無言，半日才奉承笑道：“老太太火眼金睛，這家裡哪件事瞞得過您老的法眼？”陸賈氏瞥了她一眼，說道：“你也不消在這裡蜜裡調油的哄我，我曉得你還是為了你外甥女的事。現在勇哥兒既做了官，就是納妾律條上也說得通。何況她夏氏入門也豐年初，子嗣上總冇個動靜，終不成叫我們陸家斷後麼？她本年已二十了，今後就是生，隻怕也是人丁薄弱。我們如許的人家，老是開枝散葉的好。”

夏春朝想了一回，問道：“春嫂的女兒，敢是客歲廚房裡燙壞了臉，再冇出去的阿誰？”珠兒點頭道：“奶奶好記性，就是她。她叫彩蝶，本年十五了。客歲因在廚房燒火，不慎燒了臉，還是奶奶賞了醫藥銀子，還給她請大夫。到底冇好利索，到了目下臉上還是一大塊疤。”說著，將嘴一撇道：“太太就是看中她壞了臉，才叫她到跟前，好不叫老爺惦記。不然，誰家房裡使喚的大丫頭不是挑平頭正臉的？倒汲引如許的人！”

走到柳氏房門外，就見長春在廊下一張藤椅上坐著，正低頭繡著一件小褂。她邁步上前，低低笑道：“恭喜姐姐啦。”長春聞聲昂首，見她過來，趕緊起家笑道：“mm如何有空過來？”又說道：“我又冇有甚麼功德，mm恭喜我怎的？”珠兒淺笑道：“昨兒的話，我都聞聲啦。姐姐離了這個火坑，可不該恭喜麼？”

回到房中，夏春朝已吃完了早餐，正看帳本，同一應管家媳婦說話，算賬發籌子。珠兒返來，見滿屋子人，不好上去，就在一邊站了。好輕易待人散儘，她方纔上前，將柳氏的話轉述了一遍，說道：“太太已看好人了，說叫上灶的春嫂女兒去補缺。我說還得問奶奶，但老太太在一邊發了話，我也不敢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