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誠勇聞聽此言,劍眉一挑,問道:“既是這等,我如何不識得中間?”沈長予望著夏春朝,含笑道:“想必尊夫人有些不能言的難處。”
陸誠勇見老婆出言解釋,即使心中大喝其醋,嘴裡還是說道:“我怎會生你的氣?我隻是氣惱這廝不識禮數,我還在這裡坐著,就要同你談笑。”
合法這兩人對峙不下之際,隻聽夏春朝在旁溫言道:“多謝沈公子美意,但是我邇來屢犯牙病,不敢亂吃甜食。”說著,略停了停,又道:“雖則我們兩家有些昔日的友情,但是我現在已是陸家的媳婦,這稱呼上還是檢點些為好。”繼而又含笑問道:“沈公子本日是來給嫂子掃墓的?續絃的事兒可有下落了?”陸誠勇聽聞此言,興趣勃勃道:“本來沈世兄是斷絃待續,欲待尋甚麼家世的女子?若不嫌有玷,不防說說,我們佳耦也好幫著世兄留意一二。”
陸誠勇看的內心發熱,將手一擋,向他笑道:“多去世兄美意,但是內人自來不愛吃甜食。”沈長予含笑道:“我同夏mm訂交十幾年,天然曉得mm的口味。她雖不愛吃甜食,這兩件點心倒是平日在家經常吃的,並無毛病。”一語未休,又莞爾道:“如何,陸公子竟連自家娘子的口味也不曉得麼?”
陸誠勇是個粗人,並未曾發覺。那沈長予卻積年買賣場中滾爬,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瞧出端倪,隻微微一笑。
這般坐了片時,窗外雨收雲散,陸家佳耦便即起家,付了茶資,出門登車,返回城中。
陸誠勇攙下老婆,夏春朝下得車來,舉目就見這店門前挑著一扇湖藍三角酒旗,門首上安設著一口大鍋,其內煮著三五副羊架,熱氣騰騰,白湯滾滾,香氣撲人,店中更是人聲鼎沸。
夏春朝見他無禮,低頭不語。陸誠勇點頭說道:“公子這話不假,做伉儷乃是一輩子的事兒,千萬不成草率粗心。比如我同拙妻,雖是家嚴定下的婚事,幸虧脾氣相投,恩愛敦睦,不然還不知要怎生憂?。”說著,便拉過老婆柔荑,握在手中。夏春朝臉上微微一紅,淺笑不語。
少頃,沈家小廝向茶社要了一壺普洱,茶博士送茶上來,沈長予便叮嚀家人將自家照顧的點心取來,擺了兩盤。世人看去,卻見一碟是金絲蜜棗,一碟是杏仁酥。那金絲蜜棗棗肉飽滿,光彩紅亮,確是上品。杏仁酥亦也金黃酥脆,苦澀滿室,逗人食指大動。
陸誠勇要了兩斤羊肉餃子,半斤羊骨,一斤白切羊肉,又讓夏春朝點菜。夏春朝添了幾樣菜蔬,打發了酒保,抱怨道:“你點這很多肉食,一時吃不了豈不是糟蹋?”陸誠勇笑道:“我這些年在軍中,熬得食腸大了,儘能吃得。若真有剩下的,清算給跟從人吃就是了。”夏春朝聞說,便未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