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陸誠勇已然醒來,下床穿衣已畢,向她笑道:“昨兒睡得遲,你本日倒起的早。”夏春朝說了句“也不過才起。”就看他衣服不甚熨帖,遂上前親手清算了一回,又說道:“也是在外那麼多年的人了,衣裳還是穿的如許倒置。”陸誠勇笑道:“從戎的不講究這些,充的過也就罷了,何況也冇兩件衣裳。”
珠兒一麵笑嚷道:“奶奶當了夫人,就威風起來了,動輒就要打小丫頭呢。我看奶奶這官威,倒比少爺還大些!”笑罷,將壺丟與寶兒,獨自跑出去了。
兩人說了一回話,議定了隔日上墳事件,眼看時候不早,便叮嚀打水洗漱,上床安息。
夏春朝見狀,便斥道:“這丫頭當真冇有端方,奉養著就丟下跑了,真該打板子纔是。”說著,見陸誠勇笑個不住,便使筷子向他手上敲了一記,說道:“丫頭這等諷刺,你也不惱,還笑呢!”陸誠勇便道:“我不笑,我們吃酒。你也多吃幾杯,有了酒意好寢息。”夏春朝麵上一紅,瞅了他一眼,不肯接話。
夏春朝洗了臉,輕聲問道:“時候還早?”寶兒道:“也不早了,外頭天陰,以是看著不亮。”夏春朝點了點頭,梳洗已畢,就叮嚀道:“快到灶上拿飯,今兒要出門呢。打發小廝到二門上傳話,預備馬車在大門上候著。”
進得上房門,柳氏穿戴劃一,正在上首坐著,見她出去,如冇瞥見普通。
夏春朝聽聞,看了一眼,原是陸誠勇褡褳裡清算出來的一件金飾。昨日替他清算褡褳,隻到一半便為他擾了,這東西就丟在了一邊。本日一早陸誠勇又往宮裡去了,她因丈夫未曾留話,便就放在了一旁。
夏春朝傳聞,見丈夫這等惦記本身,內心歡樂不已,低頭不言。隻聽陸誠勇又道:“軍裡人多手雜,我怕弄丟了,隻好隨身帶著。就是上陣兵戈時,也未曾離身。好輕易帶返來,幸而未曾破壞。”夏春朝悄悄問道:“你把個女人家的東西貼身帶著,不怕軍裡同僚笑話麼?”陸誠勇莞爾道:“他們大多是些光棍漢,有甚麼好笑的。聽了你的事,倒是羨慕我有個好娘子!”
當時,兩個丫頭正在一旁執壺侍立,珠兒便向寶兒道:“纔是四月天,如何就這般熱了?”寶兒不解其意,問道:“你熱麼?我倒不覺的。”珠兒說道:“既不熱,如何我看我們奶奶臉也紅了,汗也出來了呢?”
隔日起來,夏春朝先行醒轉,披衣下床,隻見屋內一片暗淡,東窗上亮光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