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過了早餐,夏春朝叮嚀珠兒、寶兒燒了熱水上來,親身服侍著與陸誠勇擦洗了傷處,又在廊上生了個爐子備用。
馮周打量這丫頭,見她身上穿戴一件桃紅色扣身衫子,身量窈窕,雖是丫環裝束,神情卻極是張揚,便知是家裡用過的丫頭,與平常下人分歧,當即賠笑問道:“不及出門,女人勿怪。女人來此,可有甚麼叮嚀?”
馮周方纔瞭然,當即提了箱子,說道:“原是如許,還請女人帶路。”
當下,她將一隻腳踏在門檻之上,笑道:“我們奶奶叮嚀我來請大夫疇昔看診。”
斯須事畢,馮周點頭捋須道:“奶奶這是精血虧虛之症,無毛病的。冬春之交,時氣轉換,人常有此症,略加調度,便就大安的。”
纂兒卻走上前來,說道:“不忙,我邇來也經常胸悶噁心,還請大夫先替我診上一診。”說畢,徑安閒桌邊坐了。
那小廝道:“小的叫銅柱,就在內裡鬥室裡睡。大夫如有交代,自管來叮嚀小的。”說畢,便拽上門去了。
馮周冇法可施,又不好隨便獲咎這家裡的人,隻得重又坐下,說道:“還請女人伸手。”
一見此人,長春當即一怔,禁不住失聲道:“啊呀,你如何在這裡?”
那馮舟定睛一瞧,隻見麵前立著一個長挑身材的圓臉丫環,細觀其眉眼臉孔,不覺一呆。臉上脹得通紅,頓時就要出門而去。
夏春朝見她出去,便問道:“你姑姑如何了?前兒聽珠兒說你姑姑病的短長,你今兒便返來了?”
王氏坐在炕上,愣愣怔怔說不出話來,半晌俄然暴跳起來,衝著那大夫戳指痛罵道:“你這個庸醫,識些甚麼醫理!治個娃娃鬨肚子便罷了,那裡看得出婦人身孕?!我清楚便是有孕,你在這裡亂放甚麼屁!”滿嘴唾沫星子橫飛,將這大夫牽著頭皮罵了個狗血淋頭。
珠兒笑了笑,說道:“我們奶奶脾氣不好,倒惹大夫見笑了。”又問道:“大夫剛纔在內裡說了甚麼,倒惹的她如許活力?”
馮舟不防有人走來,唬了一跳,倉猝起家道:“恰是恰是,敢問門外是哪位?”
珠兒行動微微一頓,倒也未曾多言,隻點了點頭。
夏春朝正一心付在丈夫腿傷之上,於哥嫂這等小事全不放在心上。
夏春朝笑了笑,說道:“不睬她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