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朝細觀此人,但見他約莫五旬的年紀,頭髮斑白,皺紋滿臉,神態之間似有愁苦之色。穿戴一件玄色的棉袍子,手提藤箱,跟在小廝身後,不言不語。
夏春朝聞言,心中非常不忍,看著陸誠勇,雙眸發紅,冇了言語。
陸誠勇點頭道:“既是如此,那就請大夫醫治罷。”
少頃,家人小廝領進一老者。
夏春朝聽聞,忙命快請,又令奶母將女兒抱來。
陸誠勇道:“這倒罷了。”夏春朝挨著他坐下,笑道:“你平常也不問這些事的,今兒倒問起來了。”陸誠勇也笑道:“平常我不在家,凡事多勞你了。現在我既返來了,天然不能放手不管。隻怕人要說閒話,敢說我吃著閒飯,還伸手管著家裡的事。”
那大夫曉得這是當家的奶奶,忙回聲問安,又回話道:“小醫姓馮,單字一個舟,以往隻在安壽堂坐堂,蒙夏掌櫃拔薦,過來服侍。”
馮舟說道:“這卻不慌,膏藥我須得熬過方可利用,本日是斷斷不成了。”
馮大夫趕緊笑道:“夏掌櫃一早已向小醫說過了,奶奶不嫌,小醫天然無話。”
馮舟點頭應下,並無二話。
夏春朝笑著點頭道:“我也不是怪她,不過白說一句罷了。”
珠兒又道:“二門上的金鎖,昨兒值夜的時候吹了風,今兒夙起有些發熱,不能上來了,向奶奶告兩日的假。”
談笑了幾句,吃罷了早餐,門上人便來報說,那馮大夫到了。
夏春朝想也不想道:“這倒輕易,我相公長年行兵兵戈,受傷是家常便飯,這點子傷倒還算不得苦。”
陸誠勇見她執意,便也隨她去了。
陸誠勇在旁插口道:“若不是熟知你的脾氣,她也不敢如許自作主張。還是你常日裡用出來的人,你也不必怪她。”
馮舟道:“先生不知,我家祖上曾在南疆一代居住,傳下來的體例,解毒甚是靈驗。旁的我不敢說,但要叫先生再度行走,那倒是能的。”
馮舟說道:“我剛纔說傷口癒合,故而藥石難及。既是如此,隻消將皮肉破開,把藥敷上。待毒性解了,那傷是儘不礙事的。”
回至房中,夏春朝先進屋看了看,見女兒已然睡熟,便讓奶母將她抱進了暖閣,她便陪陸誠勇在屋裡坐。
陸誠勇點頭道:“這也是人之常情,算起來,她姑母也是有了春秋的人了,難保不有個山高水低。如果當真有些甚麼,倒要如何算?”夏春朝笑道:“我倒未曾想過這些。”說著,想了想,道:“如果如此,按著平常在家時的例子,家下人冇了一概是給五兩銀子備辦喪事。如果家中無人的,便是家裡給辦。似長春如許,怕她一小我難以周旋,還是家中替她籌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