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朝聞言,隻好起家做辭。陸賈氏卻又笑道:“你放心,凡事都有祖母在,無事。”夏春朝聞聽此言,內心倒也安寧,便微微欠身,拜辭而去。
少頃,陸賈氏方纔開口道:“昨兒早晨你貢獻的那碗花膠很好,夜裡睡得倒比平常安穩些。”夏春朝趕緊賠笑道:“既然老太太喜好,那媳婦兒今兒還叮嚀他們燉。”陸賈氏卻淡淡說道:“罷了,我是豐年事的人,經不得如許滋補。且凡事皆有個度,這東西雖好,吃多了也是要傷身的。”夏春朝聽她這話似是意有所指,也不敢多言。陸賈氏自照鏡子,見穿戴已然劃一,便拍了拍她手背,淺笑道:“行啦,這裡冇你的事了,你去奉侍你太太罷。”
老爺陸煥成昨夜並冇在上房過夜,本日一夙起家又去了衙門,故而上房中隻柳氏一人。小丫頭忍冬在門上立著,一見夏春朝到來,便向裡道了一聲:“奶奶來了。”就打起簾子。
柳氏聽了她這篇話,句句皆是不能納章雪妍入門的事理。她本是個冇成算的人,氣度狹小的插不下一根針去,又不善言辭,被兒媳說到理屈詞窮,頓時惱將起來,隻嗬叱道:“我才說了那麼幾句,你就講出這麼好大一篇話來壓我!誰家的兒媳婦,竟敢跟婆婆頂撞!香火乃是陸家的甲等大事,由的著你這個鼠目寸光的婦人去插嘴插舌?!這事兒老太太、老爺都承諾了,由不著你應不該。我今兒不過同你說一聲,就把我這邊東廂的屋子清算出來,著緊著將該添的傢什都添上,過兩日就將雪妍領過來。待勇哥兒返來了,就叫他們兩個圓房。這家裡上有老太太、老爺,下有我,還輪不著你這個孫媳婦兒主張!讓你管兩日家,你就拿著棒棰當根針了!”
斯須飯畢,這日無事,柳氏便留夏春朝吃茶。婆媳兩個明間內對坐,柳氏因有那件事要說,便先將些甜話講與夏春朝聽,意欲皋牢。夏春朝早知原因,不過唯唯稱是,並不肯非常兜攬。
一盞茶吃過,柳氏便說道:“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陸家傳到誠勇這輩,隻得他一人。陸家香火都在他一人身上,如果斷了傳承,我們可冇法向陸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夏春朝一聞此言,便知是那事來了,便含笑回道:“太太說的是,媳婦兒也知香火事大,不敢輕心。隻是少爺現在不在家中,媳婦兒縱使故意,也是有力。”
忍冬將飯取來,滿滿擺了一桌。柳氏拉夏春朝退席,夏春朝內心天然明白她這番殷勤是何意,略推了幾推就罷了。因本日陸賈氏茹素,也就未曾過來,隻這婆媳二人一道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