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丟兒抬手便打了珠兒一記耳光,怪叫道:“這丫頭好生無禮,我再不濟也是你主子,就如許特長來推!我不言語,更加上臉了!女人一邊看著,也不說管管!”那珠兒哪肯吃如許的虧,也不顧甚麼主子丫頭,當即罵道:“你敢打我,你不拿鏡子照照,你也配打我麼?!”說著,捲了袖子就要上去。長春忙將她攔腰抱住,向著王丟兒道:“大奶奶,我們敬你是主子,又是女人的嫂子,不說那些。但是你明知女人坐著月子,還將那些爛糟事兒講給女人聽,用心惹她不痛快麼?這兒是女人的屋子,我們也是女人的丫頭,縱有些不好,要經驗也是女人經驗,輪不到你來脫手打人。你在這兒這般喧華打人,滋擾女人清淨,不怕老爺嗔麼?!”說著,又看夏春朝不言語,便使寶兒道:“快去請了老爺來,說大奶奶在女人房裡脫手打人,把蜜斯嚇哭了!”
夏春朝聽聞此事,神采煞白,轉而向屋裡世人問道:“這事但是真的?”寶兒低頭不言,珠兒推清算尿襯,倒是長春還沉穩些,支吾道:“女人才生了孩子,又坐著月子,我們忙的腳不沾地,那裡有工夫去聽外頭的閒話。想必是亂傳的,一定當真。”那王丟兒趕快說道:“現在都傳遍了,朝廷連佈告都發了,連日發落了好幾個大官,都城裡鬨得不成開交,如何就不是真的?也就你們在鄉間這背哈喇子地兒,纔不曉得罷了!”
夏春朝微微一笑,說道:“我養孩子,帶累你們也跟著忙活。”長春說道:“女人那裡話,女人的令媛,我們天然是要細心奉侍的。”珠兒從旁應和道:“恰是這話,女人性子昔日也利落,如何現在養了孩子,倒外道上了。”
主仆三個正自談笑,那玉兒在繈褓裡躺著,被這聲響吵醒,頓時哭起來。夏春朝忙不迭的去揉哄,又喂她奶吃。好輕易這孩子方纔溫馨下來,又沉甜睡去。
話音落地,便見夏恭言穿戴一身家常襖褲,踏著青布棉靴,自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