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賈氏卻一口回絕道:“這是甚麼話!侯府那樣的家世,是她夏家能比的?她夏家一個商戶,不過有幾兩銀子。我就是叫她返來,也是要她做妾。怎好去給她家賠不是,真真是荒唐。”言至此處,又俄然歎了口氣道:“如果紅姐兒還在,倒能夠去求她嫂子返來。她們姑嫂兩個,總另有幾分情分。好端真小我,如何俄然就冇了。”
那王氏又道:“老太太,我看罷了。就是把她再請返來,也隻是百口兒受氣。想這娼婦原冇當官太太的福分。老太太你是不知,這蹄子自打回家,狂的甚麼也似,將自家大嫂也氣倒了。不知耍了甚麼手腕,硬叫她爹把鄉間的宅子並十畝地步分了給她。在家浪還不敷,又四周勾搭男人,從我們門裡出去才幾日的工夫,就有三四戶人家要去提親。”
那兩個仆婦離了夏家大院,失魂落魄的回城而去。
寶蓮道:“女人的棺木還在前堂上,老爺剛纔打發人來講,明兒就要出殯了,問老太太這裡拿幾兩銀子請和尚做個法事。”
寶蓮陪笑道:“既然老太太這般說,太太又立不起來,何不老太太將家務管起來?老太太是長輩,老爺太太在這屋裡都要恭恭敬敬的。如果老太太管事,底下人再不敢不平的。”
主仆兩個又說了些話,牛氏出去報說采買賬目明細並田裡收成等事,便將此事撂下了。
周遭幾個農戶正蹲在地下用飯,見了這等熱烈,都鼓掌大笑。
兩個婦人被臊的麵色通紅,一個倒還誠懇些,站在一旁不言語。那王氏便大聲叫喚道:“大女人,你瞧瞧這是甚麼模樣!我們老太太美意美意叫我們送點心與你吃,你不承情倒也罷了,叫這些主子來訕我們、打我們算是如何?!難怪老爺太太不容你你在門上,如許刁惡的媳婦,誰家消受的起!”
少頃,陸賈氏淺笑道:“罷了,之前弄出這麼一遭兒來,她內心有氣也是道理當中。你們倒是將我的話帶到了?”
那二人那裡受得了這等熱誠,自地下爬起來。
陸賈氏沉默無語,半日俄然氣起,將手在炕床上狠捶了兩下,怒道:“我早說那體例不好,獲咎人也委實太狠,他們隻不在乎,現在如何?侯府那邊的聘禮又湊不出來,人都抬不過來,還希冀人家來填這個洞穴?!”
陸賈氏聽聞此言,又杜口不言,隻將手上的一串楠木玫瑰念珠轉的緩慢。
夏春朝笑道:“這怕不是陸家那老東西的意義,來前也是千丁寧萬叮囑過,隻是底下人早已狂了,不平上頭管束,又想著我是個被休出去的媳婦兒,還該跪著求他們纔是。看我不給她們好神采瞧了,又是在陸家作威作福慣了的,差不離連上頭的主子也還要聽她們的撥弄。那裡肯把我這被攆出門的人放在眼裡,忍氣不過就出言不遜。反正陸家吵嘴與她們無乾,最多不過是樹倒猢猻散。那裡還尋不出碗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