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李氏又道:“天上落下金元寶,我們也冇手去接。你去回你家蜜斯,就說我們冇這個福分罷。”
寶兒笑道:“這有甚麼難處!鄉間處所寬廣,就是我們女人那院子,也另有好幾間空屋子,隨便挪一間給你們住就是了。”
這秋英女人雖是個多病的身子,倒很有幾用心氣兒,平常見表姐常常來家,必然要送些好的吃食禮品,一年四時總有幾身新奇衣裳,連著花翠頭飾也能有幾樣入眼的,內心悄悄羨慕。本日在門裡聞聲這個差事,便執意要去,也好掙上一口氣。現在,看寶兒出去,便纏著她問東問西,一時問夏家人丁,一時問女人脾氣好惡。寶兒倒冇甚設法,知無不言。
那秋英一把抓住寶兒,說道:“表姐,我是不頂用了,今後我爹孃就累你多看顧了。”寶兒同這個表妹雖相處光陰無多,聽了這話也甚覺慘痛,紅了眼睛說道:“不要胡說,還是好生養病,那裡有過不去的檻兒呢?”
少頃,李氏出來應門,開門見是侄女兒,倒也歡樂,趕緊將她讓進堂屋,接了點心,又笑道:“你來便是了,又買甚麼東西。你一個月統共也冇幾個錢,又叫你破鈔!”說著,便叫她在一張椅上坐了,倒了碗寬煎葉兒與她吃,又要籌措著上街買菜。
寶兒倒冇想到此節,她不如珠兒為人聰明,一時也想不出個應對之策,竟而怔了。
夏春朝笑道:“你能想到拿這些東西去換錢,便算是對了一半了。我也不是要去賣花樹盆栽,不是乾阿誰的,那裡做的起來。還是之前我同月明閒談之時,聽她提及,她家除綢緞生不測,另開有脂粉鋪子。內裡售賣的胭脂水粉以及百般熏香,並非自作坊裡收來的,乃是靠著家傳的方劑,自家做的。她曾送了一些給我,那鮮香素淨公然與市道平常所賣分歧,聽聞都城裡很多達官朱紫的太太蜜斯都愛用她家的脂粉。就連皇後孃娘,用了一次,也指名了叫他家進貢呢。我自她那兒傳聞,這胭脂水粉的質料便是百般鮮花。比如胭脂,以紅藍花為上乘之選。但是都城這處所,又往那裡尋去?就是靠外埠貨商進一些來,所造也極其有限,都是供上用的。故而,常日裡,他們家所用的紅花,皆是鳳仙、石榴為主。至於旁的花朵,也各有效處,或是合香之用,或是造澡豆、花水。他們家一年下來,僅是鮮花就要用掉幾十車,更不要說旁的香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