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女人,年紀也都不小了吧。”楊太太緩緩搖了點頭,“聽你這麼一說,mm還好,姐姐的婚事卻難辦了,年紀大了不說,如許萬裡挑一的媳婦,誰家能娶?普通人家,怕也是自慚形穢,毫不敢上前攀附。能配得上他們焦家的年青才俊,不是多數早說定了婚事,就是不肯受這份‘齊大非偶’的氣。――再說,再嬌養,那也是庶女出身……天子家的女兒愁嫁,我看著宰相家的女兒,也不例外嘛。”
楊太太神采一動,先驚後悟,“你是說――”
楊太太本已經看住了,被她一語點醒,這纔回過神來,笑著衝文娘道,“這就是令文了吧?同姐姐一樣,也都是個美人。”
她是閣老太太,抱怨句把,底下人還能說些甚麼?可閣老嚴肅,普通人也不敢等閒衝犯,閣老太太本身說了兩句,無人擁戴,她也隻好清算起態度,歎了口氣,打發管事媽媽。“去把少奶奶請來吧。”
一屋子玩味的目光頓時就聚到了吳女人同焦女人身上:都是新花色,這個看不上,阿誰卻當了寶,特地做了衣裙,穿到瞭如許大的場麵上來……
楊閣老進京不久,不過五年時候,頭一年還趕上國喪,冇如何在外應酬。後幾年焦家又有喪事,一家人閉門守孝,到本年春季方纔滿了孝,垂垂地出來走動。楊太太對焦家女眷的名聲,一貫是有所耳聞,卻不知以是然,乍然傳聞,不由聽住了。“大師蜜斯吃酒菜,挑三揀四那是常有的事,如何一兩句不是,這就能被傳開了去?她焦家女兒再嬌貴,又不是皇後孃娘,一兩句話,還被當作金科玉律了不成?”
常日再疏懶,自家的壽酒,那也是自家的臉麵,楊家進京幾年,也排過幾次宴席,在都城人丁中也是有褒有貶,這一次楊太太是不管如何也不想又給誰添了話柄,她眉峰微聚,倒是犯了難,“本來還把她同她mm文娘,排在庶出女人們那一桌呢,聽你這一說,倒是把她往上提一提為好?”
楊閣老邁壽期近,閣老府裡千頭萬緒,來回事的婆子從屋門口排擠去,能排擠一個院子還要有多,幾個姨娘前前後後忙得腳不沾地,閣老太太卻一應不睬,在暖閣裡翻著請柬和管事媽媽發牢騷。
焦閣老入閣二十多年,哪管宦海風雲起伏,他是擺佈逢源,鵠立不倒,二十年來,在閣老位置上熬死了兩個天子,現在的皇上已經是他奉養的第三位天子。如此人家,天然不是新近入閣的楊家能夠傲慢的,楊太太固然客氣,以焦四太太身份,卻也能來個安然受之。不過,焦太太也很給麵子,“哪能健忘呢?當時路過姑蘇,承蒙您的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