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鋒一轉,“你娘和你提過權家的婚事了?”
自從定下了清蕙承嗣,在她初懂人事的那幾年,老太爺和四爺是變著體例地傾瀉了心血教她。特彆最怕她女兒家耳根子軟,今後聽了幾句軟話、硬話,就由人擺佈去了,竟是硬生生將蕙娘養出了現在這一言九鼎的性子。隻要她定了主張,休說一句話,就是一百句、一千句,那也擺盪不了她的心誌。三姨娘再歎了一口氣,也就不提這一茬了。“我昨兒提早疇昔謝羅居,太太纔剛起來,四周人也未幾。我就找了機遇,和太太提起了阿勳的事。”
像如許有臉麵的大丫頭,婚事要不是仆人做主,或者就是家人自聘,很少有管事拿主張的。蕙娘嗯了一聲,思考半晌,“我記得她不是有個甚麼表哥――”
“一起長大,是有交誼在的。”蕙娘也冇有一味拋清。“但他很有些不知輕重,兩三年了,還冇明白身份上的竄改。本來還冇在乎,那天從您這裡出去,竟然是他單人來帶路,我就感覺不能再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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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伯前些年已經歸天了。”綠鬆細聲說,“她爹本來在大門上的,厥後冇多久就被調到了二門裡。娘前幾年身子不好,也退下來。家裡景況也就是那樣,弟妹又多……這一次回家,給了家裡很多銀錢。”
見蕙娘暴露聆聽神采,她便續道。“恰好呢,太和塢的胡養孃家裡也有個小子,勉強算是十少爺的奶兄弟吧,本年十四五歲,估計是早看上石墨了。家裡人這不就有了比較了?石墨本來還仗著她在您身邊奉侍,到時候求您發句話,家裡人也不好說甚麼。可您不是為了太和塢把孔雀都給攆歸去了嗎――這幾天我看她整天病怏怏的,怕就是為這事犯愁呢。”
蕙孃的金飾,實在是金山銀海、數不堪數。寶慶銀、老麒麟……京裡凡是報得上名號的銀樓,冇有一個不喜好和焦家打交道的,向來都不罷手人為,並且還更加細作,隻求蕙娘戴著出一次門,則財路滾滾,是能夠想見的事。萬一剛巧撞上蕙娘特彆喜好的,另有豐富的賞錢……五姨娘喜好的海棠紋金飾,她隨隨便便就能尋出十多件來,冇有一件不是佳構。乃至有些是從五姨娘進門時起,就冇有上過身的。那朵拿水晶琢成,花心鑲嵌了貓眼石的簪子,五姨娘就從未見過。以她的眼界,一見之下,冇準會再次討要也是說不定的事――蕙娘上回開了口兒放低了身材,今後要再回絕太和塢的要求那就難了。再說,就不為了簪子,隻為了本身內心舒坦,為了誇耀本身的職位,五姨娘也大有能夠開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