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客氣了。”她端起茶來，淺淺用了一口，眉尖不由微微一蹙，便不動聲色地放下了茶盞。“傳聞今早，孔雀不大懂事，說了些不得當的話，是我這個做主子的冇教好。我是來給姨娘賠罪的，順帶為孔雀求討情，畢竟從小一塊長大，請姨娘發句話，就不重罰她了。”

“冇說倒還是好的。”蕙娘喃喃自語。“最怕是甚麼都說了，焦梅也覺出了不對，卻還是露了口風。”

卻未令子喬出來見過姐姐。

可要說她是真的眼淺得就惦記取這一點東西，那又還是藐視了五姨娘。子喬出世以後，太和塢的報酬當然有了極大竄改，但比起自雨堂，始終是差了那麼一線，未能完整蓋過清蕙的風頭。本來本年出孝今後，跟著上層流暴露來的偏向，太和塢大有職位急升的勢頭，可被老太爺這麼一壓……就算有焦家承重孫在手又如何？老太爺的意義擺在這裡，這家裡說話算數的人，始終還是焦清蕙，而不是她麻海棠。

她天然免不得有幾分飄飄然，卻還冇有失了明智。“女人這實在是言重了！我一個主子身份，和孔雀實在也差不了多少。按理呢，本也不該去女人那討要東西的，何如子喬實在是喜好……冒昧一開口，的確是冇了分寸，還要多謝孔雀女人一言把我給喝醒了呢。”

她望了西裡間方向一眼，見五姨娘如有所悟，便抬高了聲音。“鶴叔這些年是不大管這些事了，多數都是梅叔在跑，石英固然是梅叔的女兒，但我可實在冇臉讓她賣情麵探聽這個。左思右想……也就隻要您能幫這個忙了。”

聽著裡間傳出來的孩童笑聲，即便清蕙涵養工夫好，也不由暗自皺眉：五姨孃的膽量，是越來越大了。姐姐親身過來，弟弟又冇有晝寢，就是見一麵又能如何，莫非她還怕本身在一麵之間，就能掐死子喬不成？

孔雀背景硬、性子刁，嘴皮子還刻薄，自雨堂的小丫頭們，平時都是很怕她的。被蕙娘這麼一說，她也就收斂起脾氣，本身趕出幾步，隨便指了一個路過的執事婆子，同她說了幾句話，連同手裡捧著的小金飾盒都交到她手上，她本身空動手舉頭闊步，隨在蕙娘身邊，同她一道進了太和塢，這才把金飾盒接過來拿著，將那婆子給打發走了。

焦清蕙在焦家，一貫是金尊玉貴高高在上，甚麼時候看過彆人的神采？五姨娘剛進府那一兩年，也是見地過她的做派的。當時候她還是個通房丫頭，不要說在蕙娘跟前有個坐地兒，見了她，還要跪下來叩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