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小孩來拍門,找她上學去。圓圓從我懷中一躍而起,邊說“媽媽我要上學去”邊向門口跑去。我懷裡一下空了,龐大的憂愁卻在刹時充滿氣度。圓圓在轉頭向我說再見時,必然是我眼中的甚麼打動了她,讓她感覺不忍,在這最後的刹時,她竟俄然讓步了,說:“媽媽,我早晨返來奉告你好不好?”我點點頭,她“咚咚”地往樓下跑去。我先生從寢室出來,百思不得其解:“巴掌大的人,會有甚麼事這麼奧秘呢?”
我記得圓圓一歲八個月因為肺炎住院時,同一個病房裡有一個三歲的小男孩老是不好好用飯,一小碗飯得吃一個多小時,幾近每一口都要費一番周折才氣吃出來。他媽媽、爸爸和奶奶每天為孩子用飯用儘了招數,連哄帶騙,軟硬兼施,一會兒承諾給他買甚麼東西,一會兒誇他多麼好,一會兒又大聲怒斥要求他必須伸開嘴,全部過程讓人看著都痛苦。
我正奇特著,聞聲她爸爸從另一個屋子走出來,逗她說:“把你的奧妙對爸爸講講,就咱倆悄悄說,不讓媽媽聞聲。”圓圓俄然建議脾氣來,兩隻腳後跟打著沙發:“哎呀,我方纔忘了,你又提起來,不要提這個事了,好不好?”
我吃完飯,冇顧上洗碗,把歪在沙發上的圓圓拉起來放到膝上,嚴厲地對她說:“媽媽感覺,你的奧妙是件不好的事,媽媽特彆驚駭它會傷害你,你講出來好不好?”她冷靜地搖點頭。我說:“你隻對媽媽一小我講,不讓彆人曉得行不可?”她爸爸從速躲到寢室裝睡,圓圓還是搖點頭。我說:“你太小了,很多事情還冇才氣本身措置,你如果有事不對媽媽講出來,萬一這件事傷害著你如何辦,媽媽不曉得就冇法幫忙你。”
小小的心既要包容一個奇異的究竟,又必須接受性命攸關的保密任務,這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講是多麼艱钜和痛苦啊!
日記本上有四篇日記,每篇都異化著一些拚音,那是她不會寫的字。她指給我記錄“隱私”的一篇,全文以下:
我下午去黌舍向她的班主任體味了一下圓圓近期的在校環境,曉得她在黌舍很好,冇甚麼事。但我仍然擔憂,乃至擔憂這一下午會不會產生甚麼事。好輕易比及她放學了,我察看她情感戰役時差未幾,才放心些。可我本身詰問的勇氣卻有些喪失。圓圓那種為了成全我而要做出捐軀的模樣讓我感到慚愧,以是我冇急著問她,像平時一樣和她打過號召,進了廚房。她也像平時一樣翻開電視看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