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不知那裡戳中邰山雨,把她笑得腰也直不起,謝籍看不過眼去,戳了一下她後腰:“內人無狀,還請包涵。”
這裡的甜茶是取自山種一種藤本植物,同茶倒冇多大乾係,皆因喝起來回口極甜,便被稱作了甜茶。農家媳婦倒了滿滿一壺甜茶來,衝邰山雨和謝籍笑:“客從那裡來?”
人家不感覺她這叫胡吹大氣,總感覺從洛陽來的人不普通,既然說有幾分類似,那就是有幾分類似,遂齊齊看向謝籍,謝籍差點冇繃住要掐邰山雨的麵龐,這小混蛋又開端胡說八道了。
時近中午,天然被農戶熱忱留飯,邰山雨和謝籍在飯桌上才問起種洋薯玉米的事,白叟產業他們佳耦獵奇,也冇多揣摩,跟他們說了淮南這邊本年開春時官府來送良種的事:“隻說要種,說不占良田,又說收成好,教瞭如何種,再往細了冇有。倘不是官府叫有多少種都要種上,總要先嚐試一番再種,這事起初有不甘心的,不過這時節收成出來,又吃過了,再下去哪另有不肯種的。”
農婦的話,忽叫謝籍想起舊年的禦史台袁大夫來,那老頭說教人“如拾階,如登山,不過一步一上,使至岑嶺罷了”,教人如此,推政施令想必也一樣是如此。現在思來,這事,一樣是急中出錯,忙中出亂。
邰山雨:“才種這麼點辣椒。”
“我們莊稼人也不懂那麼多,收成好又能飽肚子就種,收成不好又難服侍的當然不肯種。起初家翁還同官府的人吵過幾句嘴,幸虧那吏員是自家親戚,不然家翁不遭罪也得虧損。”農家媳婦不懂甚麼大事理,隻曉得要人種地不是如許種的,就比如催人長進也不該催命般的催一樣。
農戶問貴佳耦登門為何,謝籍臉不紅氣不喘地忽悠子民:“路過此地見風景好,不覺走得有些久了,又累又渴,遂來討口水喝。”
邰山雨:……
這麼一想,心便軟得像春日新發嫩葉的柳枝一樣。
自來處所官員要政績,從甚麼處所來,要麼得民氣,要麼體上意。約莫是他太想叫邰山雨高興,反而終究成了件叫她不大高興的事。給農戶家悄留下幾兩銀後,謝籍同邰山雨複出來,此時山間門路上已經日為濃雲遮,眼看要下雨。
農家媳婦獵奇,問洛陽城有多繁華,皇宮有多大,天子老爺長甚麼樣。連續串題目問得邰山雨笑得更止不住。白叟罵媳婦多話,眼神裡卻也有點獵奇的切磋,邰山雨掩嘴笑說:“洛陽城裡如何繁華不好說,我看淮南也有淮南的繁華盛美,皇宮多大我亦不知,至於天子老爺長甚麼樣……我倒是見過的,同我家郎君麵孔有幾分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