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哲子入廳來,世人起家相迎,他笑著表示世人各自落座,本身坐在庾條側首,繼而指著庾條笑道:“庾君王謝高士,我是有幸得其提攜,今次入都亦多賴庾君才氣不辱我吳興麵子。”
聽到這話後,世人又是錯愕又是震驚。十萬錢於他們而言,固然難稱钜款,但也不是一筆小數量。若沈家隻是開口央借,那也不必躊躇,直接籌措借出便是。但十萬錢買一股,這股又是甚麼?兩百股儘數售出的話,那就是足足兩千萬錢!莫非沈家籌算借其家現在正旺的陣容來斂財?
至於座中這些長城縣人,對庾條態度也都非常馴良,並無平時那種對於僑人怨氣深重的模樣。南北積怨,在南人看來,那些僑門守不住鄉土家業,倉促南逃,既要與他們爭奪地盤人丁,又停滯他們進仕之道,還要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勢,天然令他們倍感氣憤不屑。
庾條聽到這話,眉頭不由一顫。他早知吳中充足,但親目睹一個平平無怪傑家張口便是百萬錢,哪怕他見慣資財,也大感驚奇。接下來各家便都主動發言,更讓庾條大感駭怪。這些人家隻聽一個胡想,便主動認購,張口便是十數股,起碼都有五股,的確就是不把錢當錢!
聽到這裡,已經有人神采衝動起家道:“郎君何必言此,隻要你開口發聲,我家自會作陪。一股十萬錢,我家願奉十股!”
“我等對哲子郎君自是言出必信,隻是這所謂商盟之股究竟為何,實在識薄智淺,還請哲子郎君能臚陳一二。”
沈哲子笑道:“此事關乎百萬民生,南北福祉,眼下我家也隻得一框架之策。今次適逢其會,便先知會諸位一聲。庾君與我的意義是邀資為盟,以此商盟來普取各方物貨。眼下所分兩百股,如成心入盟者,可奉資十萬錢或等量財賄,可取一股。”
沈哲子講到這裡,又對庾條拱手錶示,旋即才又望向席中世人持續說道:“固然清貴者恥於言利,但諸位亦是鄉中各家持家任事者,皆知薪米布鹽日日有耗,耕樵漁獵一定足用。若有利生之法,家業保持便要艱钜。我也就直言道此,暫汙視聽。”
“哲子郎君,我等皆信尊府營利之能,緣何必然隻限兩百股不成更多?”有人又迷惑發問道。
“諸位亦知庾君家勢,不須我再多言,損不敷而補不足,這是天然之道。京口、晉陵人流濟濟,憑我一家物產,實在難以全麵。外僑立家,並非一時之缺,乃是經年有耗,所需物用,如山如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