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君何必言此,我與你坐而相論生謀,本就不敷為外人道。尊府庾公縱使勢位昌大,世事豈可儘知。我隻是冇想到庾公脾氣如此嚴苛,若因我這一論而使賢昆仲生隙,我纔是愧對庾君啊。”
一提起這個題目,庾條便感慨萬千,感慨道:“我家大兄向來嚴肅自矜,總以為我脾氣任誕不能自控,此生難有一番作為。有此先入為主,便將我等所營隱爵隱俸視作異途,因此曲解,將我禁足家中,亦不準一乾資友再相靠近。是以而扳連到哲子郎君,我實在無臉孔再登門拜訪……”
庾條聞言後深有感到,繼而言辭間對庾亮也有不滿:“大兄他夙來強勢,不準旁人違逆他之意旨。但是今次之事,他雖橫加乾與,胸中卻無一二建策可濟緩,已是技窮,反歸咎於我任誕妄為!”
五馬遊渡****化為龍。東海王並非這渡江五馬,但這王爵卻比此中任何一個都要權貴。上一代東海王司馬越乃是八王亂政最後一王,就連元帝司馬睿和王導,都不過隻是東海王司馬越霸府的小字輩罷了,被司馬越派來江東鎮守一方。
講到這裡,庾條神態便垂垂振抖擻來,笑吟吟說道:“即便如此,也並非全然無可施力之處。我已得知後日乃是東海王誕日,屆時將邀都中諸王並各家後輩相慶。請哲子郎君稍作籌辦,後日我來邀你同往為賀。憑哲子郎君才情風采,必能於此席中脫穎而出,令餘者相形見絀!”
以是,在略加沉吟以後,沈哲子點頭道:“非我不肯互助庾君,隻是我亦不知該如何自陳。庾公色厲言深,說實話,我心內亦不能自安。若庾君財賄出缺,隻需直言,不管多少,我定要為庾君籌措全麵。但若說複營隱爵隱俸,我實在不敢再輕言承諾。”
庾條自看不出沈哲子欲擒故縱,隻道少年心內忌諱大兄嚴肅,不敢再涉身此中。現在的他,曾經滄海難為水,早已顛末端簡樸尋求財賄享用的階段,反而有了濃烈的奇蹟之心,聽到沈哲子這麼表態,心中已是急不成耐,情急之下更是口不能言:“哲子郎君,我、我……”
庾條口中的東海王,便是當明天子的同父異母弟東海王司馬衝。因為時下重臣多出身越府,因此東海王有彆於一乾宗室諸王,隱然超出其上,乃至還要顯重過太子並擔搶先帝舊爵的琅琊王司馬昱。
沈哲子來到這個年代,所見者很多,但若說真正那些在後代讓人耳熟能詳的人物,見的卻不算多。固然現在他也算是一方人物,但心內對於那些能在史上留名者畢竟另有獵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