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庾亮興趣卻不減,持續和顏悅色笑道:“我亦有聞,時下之京口晉陵很有奇趣論道歌頌,所言與幼序之語頗多符合,不知幼序你知或不知?”
孰知宴飲過半,大兄庾亮卻俄然到來,這讓庾條又驚又懼。他脾氣雖有頗多不堪,但父親庾琛歸天時年紀尚淺,自幼便跟從長兄庾亮,耳提麵命教誨束縛之下,平生最為害怕長兄。現在揹著兄長搞出這麼多事情,又被抓個現行,未比及庾亮開口,心內已經先怯了一半。
但是最讓他大怒的,則是他這個不成器的兄弟庾條竟似在此中還扮演非常首要的角色,而他竟懵然不知!
此時莊園前庭裡俄然傳來一陣鼓譟聲,庾條眉頭不由一皺,唯恐本身那些醉酒後放浪形骸的資友們觸怒大兄。
這兩年他固然常在晉陵為隱爵隱俸之事馳驅,偶有閒暇時念及建康繁華,也會來此小住幾日,隻是為免受拘束,並不回位於青石巷的家宅。比及隱爵隱俸範圍漸大,手中浮財增加後,便在城西南小長乾購買了這一處彆業外宅。
庾條全部臉都哭喪下來:“大兄,台中究竟要如何措置我等?我等確無反叛之唸啊,資友合作,相互扶掖。若非得此善法,京口一線豈得本日之安穩?舊族南來,家業俱失,昔日世祿之家,現在困蹇他鄉,幾近無米為炊……”
夜幕來臨,牆那邊隱有絲竹之聲隨夜風傳來,房間內倒是氛圍沉凝,鴉雀無聲。
“這麼說,你公然涉入此中?”
這一所宅院占地固然不大,內裡裝潢卻極其豪華,又豢養了諸多主子伶人。但因為擔憂家人見怪,庾條始終未曾在家中透露,秘而不宣將之當作與一眾資友宴飲吃苦之所。今次入都,與沈哲子彆離以後,庾條馬上便與人來到了這裡。
庾亮亦冇想到庾條竟發此論,聽完後不由略感驚奇道,語氣不乏讚成。
此事若措置不當變成大禍,過往他所作統統儘力或都將化為流水,全部家屬或許都要遭到冇頂之災!
聽到大兄開口,庾條倒是悚然一驚,才認識到眼下所麵對的可不是那些資友,而是他自家大兄,忙不迭將接下來要脫口而出的話咽歸去,不敢再張口。
最讓他氣惱的則是,麵前這個始作俑者對於結果之嚴峻竟然半點不覺,尚在這裡窮奢極欲的作樂!
庾亮感慨一聲,表示庾條移席坐到本身身側來,神態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