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沈哲子才略微明白錢鳳的意義。
“去,為何不去!”
“那吳興菡萏意趣與你分歧,既然相互都不適意,非是良配。二兄你也不必再去追攆那娘子,家中已經為你議親,乃是會稽賀氏高門。彆的心機,你十足都不要想了。”
錢鳳笑著解釋道:“金色如此之純,不要說吳興,哪怕江東都極其罕見。就連我,也隻在王大將軍賬內偶見過幾次。如此成色、鑄型,定是漢時酎金無疑!”
沈哲子聽到這話,心內不由惡寒,麵前肥肉還尚未吞下,錢鳳已經開端為今後假想了。不過看一眼房內文吏們覈算查賬的伎倆越來越諳練,貳心內也頗感對勁。
趁著眼下安逸,沈哲子拿過一本苕溪東莊園的總賬目翻看一下,不一會兒倒是頭大。倒不是他理不清楚那些大額數字,而是各種駁雜的買賣物品實在讓人頭昏目炫。
錢鳳點點頭,暗見曉得輕重。
“多虧叔父心細如,現這點端倪。那些羯胡盜匪,反倒是要仰仗嚴家更多。如此看來,嚴家的力量還要高估一些。既然如此,鹽業喪失一定能觸傷他家根底,眼下竟然還肯伏低買我家田產,似有大事在醞釀。”
這時候,沈牧打馬自莊園外衝來,目睹這幅架式,不免嚇了一跳,待看到世人簇擁當中的沈哲子,眸子一亮,勒馬轉過來大笑道:“青雀要去那邊惹事?如何不喚我同去?”
沈哲子聽到這話,眉頭便是一皺,沈牧勇猛他是見過,年紀不大已經算是一員悍將,頗得沈家武勇之風。但是自從鄉議三品以後,族中老者們便決計將之往玄儒之道指導,反倒讓這傢夥無所適從。
是以嚴家供應的貨色清單也琳琅滿目,錢、絹、糧以外,另有鹽、魚鮓、竹木、金銀等等,乃至於人丁,乃至另有葦杆等物質,以供沈家拔取。終究完成這筆買賣,用到了將近十種物質!這還僅僅隻是苕溪東一莊的買賣,如果再算上彆的莊園,買賣必定更加囉嗦。
嚴氏一旦動手莊園,便集結大量蔭戶精耕,充沛的人力實在讓沈哲子戀慕不已。他對嚴家動手,所圖最大的就是人丁,至於錢貨之類浮財,反倒不甚在乎。眼下已經將郊野中那些農夫視作自家人丁。
錢鳳似是俄然想到甚麼,對沈哲子招招手:“小郎君請跟我來。”
嚴安臉上笑容有些生硬,可貴姿勢擺低,看到沈家數百人氣勢洶洶而來,心中不免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