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潭心中一動,笑語道:“沈家小郎為何如此忿怨老夫?過往或有舊隙,但若細心衡量,老夫亦算是助你立名。舊怨不敘,即論年齒,老夫亦身披甲子,緣何不得禮待?”
在彆的年代,名譽或許隻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在時下,倒是實實在在的政治本錢。客歲虞潭清望在吳興頗受打擊,繼而涉及到全部虞家的名譽,本年開春,會稽鄉議便有兩名虞氏後輩品級黜落。是以,全部虞家對沈哲子都是恨之入骨。
“開口!”
說實話,看到沈家父子爭論幾近反目,貳心內確切頗感稱心。
虞潭這一番話,看似樂天知命,實則如鯁在喉,頗多激憤,陳情自剖以外,又暗諷國任非人,看來已是煩悶很久,乃至於不吐不快。
話一講出口,坐在另一側的虞仡頓時怒形於色:“孺子敗行,豈獨逆教……”
但他已經這個年紀,所思所想務求周祥,並不因沈充一言而做出決定,需求通盤考慮得失,才肯給出答案。
聽到虞潭這般表態,沈充才表示部下放開兒子。擺出這番姿勢,除了示好以外,亦有磨練虞潭之意,若虞潭始終不發言勸止,剩下的也不必再談,從而後勢不兩立,你死我活!
“豎子,虞公未以舊隙罪你,你本身不能矜持,還要率性壞我家聲?”
說罷,便氣呼呼走出房門,旋即便被自家部曲一擁而上要帶下去。
有些難堪的氛圍總算和緩下來,這時候,沈充才笑吟吟對虞潭說道:“我本日來尊府,確有一不情之請。我年資鄙薄,台中固然委以重擔,心實惴惴難安。此鄉自有賢遺,虞公可稱國柱,既歸鄉土,會稽豈有我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