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翼站在兄長身後,也在覈閱這個吳興豪族後輩,發覺到這一點藐小不同,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他還冇有跟沈哲子打仗過,是以看到一個八歲小童待人親疏已有方略,不免感受詫異。
庾氏兄弟五人,長兄庾亮與四弟庾冰正在建康為官,現在留居大宅的隻要庾條、庾翼兩個尚未退隱的。
當然,比之那些衣不遮體、食不充饑的真正貧寒人家,庾家有田產百頃、屋舍浩繁,算不上赤貧。但以其兄執掌中樞的權勢,稱得上是後代所說的宰輔之家,世代冠纓,未免就過於寒酸了一些。
庾翼上前答話道:“三兄不知二兄明天歸家,一早出了門,至今未歸。”
這個年紀還不懂收斂情感,在庾懌監督下一絲不苟與沈哲子見禮,隻是雙眼滴流亂轉望向沈哲子並其身後幾名侍女,難掩獵奇之色。至於最大的兩個,大抵對時勢已經有了一些恍惚的認知,望向沈哲子的目光隱含輕視。
庾家莊園的範圍不算小,包括了附近兩三個山頭,麵積足足有近百頃,但此中絕大部分都是山坡瘠薄嶺地,隻能蒔植一些桑麻果樹。由這裡能夠看到山坡上斑斑禿地,一些果木樹苗整齊其間,想要獲得收益,起碼也得數年以後。
將近莊園,一乾家人迎出,庾懌卻隻看到最小的兄弟庾翼並幾個子侄,卻冇見到三弟庾條,心內有些不悅,問道:“幼序去了那裡?”
以是,南渡士族普通有三個特性,第一是本來家世不高,郡望稍遜,第二則是附屬越府,司馬越被石勒乾掉後天然投奔司馬睿,第三在籍貫上以青徐兗豫為多。
達到庾氏莊園的時候,沈哲子對庾家的貧寒有了一個更清楚的認知。偌大的莊園固然搭起了架子,但另有一部分屋舍冇有完工,所用質料皆為木石原色,並冇有甚麼雕梁畫柱的裝點。
庾懌也深知這一點,與沈充打算並冇有持續在此造勢的籌算。路過郡治的時候,隻是請沈哲子去他家,調集家人擺一場家宴。
隻不過此時的庾翼年方十八,未及弱冠,天然冇有厥後的威儀氣度,看上去豪氣勃勃,並分歧於時下士人尋求的那種柔弱病態。
庾懌的夫人笑容批示著仆人安設這些禮品,心中之高興倒並非全因財賄入門,更多的還是欣喜於丈夫在外的顯赫。各房聚居一起,固然有共產,但這些私家的奉送天然不需求上繳族中,是以其他幾房的家眷便隱有妒忌之色。
一行人過了內門拜見內眷,沈哲子固然年紀小,但也不便利去肆意打量女眷,隻看到內府當中奴婢儘著舊衣,就連庾懌的夫人服飾尚不及本身的侍女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