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對天子老爹手腕差勁的“大棒加胡蘿蔔”以拉攏民氣之舉,腹誹不已,卻不得不承認,這番作為在皇權至上的朝代,還是很管用的,冇瞧見袁盎跪倒在地,眼淚汪汪的戴德不已嗎?換了後代,景帝早就被袁盎噴上一臉了。
劉徹由衷歎服,躬身道:“父皇賢明!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景帝此時方纔用過午膳,正眯著眼睛假寐,見劉徹到來,隨即打了個哈欠,微微抬起眼皮問道:“皇兒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劉徹嘴角稍稍顫抖,我勒個去,這天子老爹至心黑啊,明擺著奉告竇嬰,如果丟了長城關隘,百口都要死。
直至此時,姍姍來遲的匈奴右部馳援朔方的五萬鐵騎方纔呈現在長城關外。聞訊趕來的竇嬰,站在長城關隘上遠瞭望去,隻見山道上灰塵飛揚,一道延綿十數裡,望不到絕頂的黑線沿著山脊疲塌而來,心中五味雜陳,雖有幾分等候,卻更多幾分擔憂。
景帝中元二年蒲月,右北平與上穀兩郡,十萬大漢邊軍齊出,強征邊民五萬,隨軍運送糧草,奇襲燕北外長城,死死扼住匈奴左部南下之路。
劉徹苦思很久,卻不得其法,隻能心急火燎前去平虜殿與景帝參議對策。自從開戰以來,景帝除了列席早朝,從未離沙盤半步。他乃至命人將臥榻擺放在平虜殿的三樓,枕邊放著望遠鏡,展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望遠鏡將沙盤細細掃上一遍,以免安息時遺漏了新呈上的各地軍情。
“朕已詔令李廣莫再理睬匈奴殘部,率細柳營三萬精騎儘速北上,度過黃河,籌辦隨時馳援竇嬰。至於匈奴殘部,就著安寧和北地兩郡邊軍剿滅便是,雖說步兵趕不上匈奴人的戰馬,老弱婦孺老是跑不掉的,到時他們便是無根之浮萍,撐不了多久。”景帝捋了捋髯毛,複又幽幽道:“朕還著竇嬰宗子竇義率麾下部眾,前去長城關隘聲援,竇嬰該當能明白朕的意義,死戰不退的。”
退朝後,袁盎和曹欒再次入平虜殿。前些曰子,景帝決定采取太子劉徹的建議,兵行險招,袁盎曾死力反對,幾以去官威脅,終究觸怒天顏,被罰在家閉門思過。直至燕地大捷的動靜傳來,景帝這才下旨,將其釋出,現在更是將他宣召覲見。
翌曰早朝,近曰來死力抨擊景帝私行對匈奴開戰,試圖遣使媾和的朝堂保守權勢,目睹為首的竇氏一係罕見的保持了沉默,不由泄氣的放棄了儘力。麵對大漢立國數十年來,從未獲得過的對匈大捷,保守派權貴們壓根不敢再把勞民傷財,窮兵黷武的帽子扣在天子的頭上,不然浩繁急於殺敵建功的武將,便會急紅著眼睛,生生把馬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