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吏不再如往年般挨家挨戶收取租賦,索姓在村口支起了桌案,讓農戶自行交納。本年大漢喪事連連,天子持續三次減免地步租賦,讓京畿各郡本就少得不幸的田稅變得幾近於無,比起現在長安城無數新建的作坊和愈發繁華的東西兩市,上繳的龐大商稅,實在是不值一提。
直到正中午分,張德才趕到河邊的水磨作坊。目睹作坊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無法的將牛車停在路旁,走退路旁的草舍,花了幾錢買了壺糟酒,緩緩的喝著。
稅吏疼得呲牙咧嘴,卻也不敢炸刺,這張德和縣尉老爺但是拜把子兄弟,惹不起的人物。他從速記下李老夫的田租,複又點算起壯漢的租賦。
本年開建的諸多水磨作坊,將關中多年來存積的小麥儘數耗儘,磨成麪粉銷往大漢各郡,卻還是供不該求。迫不得已的糧商們,乃至呈現了往關中運入小麥,再運出麪粉的景象。不是他們不想在其他郡縣當場磨製麪粉,實在是太耗勞力,並且畜力磨製的麪粉品格很差,遠冇有水磨的細緻均勻。
“冇錯啊,俺家婆娘用算籌細細算過了,確切就是五鬥粟穀。”李老夫撓撓頭,有些迷惑道。
稅吏張大了嘴,臉上儘是悔怨:“虧大了,俺家老丈人客歲就籌措著要租種些地步,俺嫌種地太累,便冇答允。若真是種上十來畝,都能抵過俺每年的秩俸了。”
稅吏撓撓頭,他平曰確切從未艸持家務,麪食倒是冇少吃,隻是不曉得小麥已然漲價罷了。
“瞎嚷嚷啥呢?從速收租,俺還要把新收的麥子運到作坊裡磨成麵,俺家小子還等著吃麪餅呢!”未等李老夫開口,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將牛車上的幾筐粟穀卸了下來,重重的放到稅吏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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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也不傻,天然曉得這商販從他身上能賺到很多,卻也不太在乎。他出身軍伍,家裡又有三十畝良田,農忙時還能雇上幾個幫工,不在乎這些許差價。現在這麼些人在等待著磨麵,不如從速和這商販換了,早些回家,免得誤了晚餐。
張德聞言一愣,望著將作坊院門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沉吟半晌道:“也罷,俺車上恰好另有兩石小麥,這便與你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