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心中不由抱了幾分幸運,當即決定暫不行動,見機行事。畢竟如果頂了弑兄篡位的名頭,即便登上大位,也一定坐得穩。現在諸侯林立,大漢又以仁孝治天下,不能服眾的天子,不免要和天下報酬敵。
公孫詭等人見狀,自是滿心頹廢,大有豎子不敷與謀的味道。當年的西楚霸王項羽,恰是不聽範增之言,放跑了高祖劉邦,最後隻落得他殺垓下的了局。現在梁王的兵力和聲望,不敷項羽十一,躊躇寡決卻不無二至,實在令人痛心。而韓安國,則是大喜過望,暗中命人快馬進京,將內幕詳細稟報竇太後。他乃是太後倔強指派的梁海內史,天然曉得太後的企圖,故才死力勸止梁王篡逆。
毆打朝臣,罪名可不輕,但是老懷大慰的景帝,卻對禦史呈上的堆積成山的彈劾奏章視而不見,反而重重犒賞了諸位皇子,將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十餘位大臣重貶,連降數級,歸家檢驗聽用。經此一事,朝臣們才恍然,太子劉徹公然還是聖眷正隆,斷斷冇有被廢的傷害。隻是太子若真是纏綿病榻半月不足,也實在令很多人憂心,也令很多人暗自歡樂。
而以內史韓安國為首的保守派,卻死力反對篡逆之事,以為分歧大義,必不得民氣。大漢建國數十載,一貫與民生息。文景兩代帝皇,更是勵精圖治,關中愈發富庶,百姓豐衣足食。此時若發兵伐之,必然群情激憤,關中百姓必然死戰不退。用後代的話來講,便是墮入群眾戰役的汪洋大海中。
遠在梁國的梁王劉武,早已獲得快馬來報,心中百味雜陳。自從年節與劉徹深談,他模糊對這個聰明坦直的侄子,很有好感,不忍他幼年早夭。但是作為諸侯權勢的領甲士物,他又對儲君之位,有幾分覬覦,現在景帝削藩之舉已引發諸侯極大的不滿,聲望最重,兵多將廣的劉武首當其衝,自是無路可退。
以梁國中尉公孫詭為首的激進派,以為此時梁國已有精兵近二十萬,若中原諸侯群起呼應,不需月餘,還可堆積十餘萬諸侯私兵。屆時近四十萬雄師會師西進,長安城不敷十萬的守軍,定然抵擋不住,一戰可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