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峰反應過來,緊盯著他問:“吳福,你家大人喊我來,該不會是籌算給我河廳塞幾個候補官吧?”
“以是我家大人隻籌算給您派四個,”吳福剛纔守在衙門口就是專門等韓秀峰來講這事的,竟從袖子裡取出一份公文:“韓老爺,您早上不是差人來稟報病死了個把總嗎,我家大人說了,河營不比彆的各鎮綠營,治喪之事不消向製台衙門稟報。還說營務不能是以遲誤,您大可保舉小我頂剛空出來的這個缺。”
“差未幾,我家大人也是這麼說的。”吳福笑了笑,接著道:“我家大人已經給北岸廳派去了八個,給石景山廳和三角澱廳派去了十二個,您那邊如何也得安排四個吧。”
韓秀峰不無獵奇地看了一眼,翻身上馬把韁繩塞給隨行的陳不慌,正籌辦拿名帖去找門子,吳廷棟的家人吳福竟跑出來道:“韓老爺,您來得可真快啊!”
“這麼多逆倫案?”韓秀峰大吃一驚。
韓秀峰跟著走進門房,想想又轉頭道:“今兒個等著召見的人很多啊。”
“不但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候補官餓死,還得給那些籌算捐但還冇捐納的人點盼頭?”
“逆倫案,不是一樁,而是好多樁,不是兒子打死打傷了老子,就是弟弟打死了兄長,另有個違逆的婆娘竟把婆婆推井裡淹死了!”
“聽我家大人說,製台大人也是冇體例。要說候補官,保定那邊更多,傳聞上個月彷彿餓死了一個。製台大人見他們不幸,就把他們分發到各衙門,讓各衙門看著能不能給他們個差委,哪怕一年讓他們辦一次差也行。”
“下官……下官直隸候補巡檢李……李曉生拜見,拜見韓老爺。”
吳福可不敢私行做主一下子校拔三四個武官,正不曉得該說點甚麼好,韓秀峰已大步流星走出道署,表示守在邊上的陳不慌把馬牽過來。
看到他們衝動的模樣,韓秀峰俄然想到了本身,暗想如果冇同親提攜就算能分發到省,彆說補缺了就算想謀個差委都冇那麼輕易,說不定真會候補個十幾二十年,而一旦分發到省哪怕冇差事也不能私行回籍,搞不好真會活活餓死。
“就曉得瞞不過您!”吳福撓撓脖子,不無難堪地解釋道:“候補官一樣是官,這兵荒馬亂的,餓死個把百姓倒也冇甚麼,如果連官都餓死那傳出去多刺耳?再就是朝廷要平亂,平亂不能冇糧餉,如果人家花銀子捐了官,等那麼多年不但補不上缺,乃至連個差委都混不上,此後朝廷開捐納事例誰會情願去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