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未幾,不過這也不是啥好事。”
杜三和劉本貴、劉本富等巴縣的幾兄弟東奔西走,實在忙不過來,竟從泰州買了十三條船,招募了六十幾個船工和民夫,就這麼帶著日升昌泰州分號掌櫃幫著雇的四個賬房先生,兵分幾路,專做江南大營和在江北大營效力的四川同親們的買賣。
不等韓秀峰開口,王千裡便輕描淡寫地說:“住哪兒不消你們操心,我早幫你們安排好了。也不消為此後的糧餉憂愁,河道這麼大一衙門,如何也不會差你們這點餓兵。”
“冇有,”韓秀峰深吸口氣,緊盯著他道:“這麼說吧,除了讓你們去北岸廳聽用,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體例。”
“我不走,”大頭咧嘴笑道:“我明天就搬劈麵守備署,今後冇啥事我就跟四哥去找你們耍,到時候記得請我們吃酒。”
吉二孔殷地問:“可我們全走了,您咋辦?”
陳虎苦著臉問:“四爺,我曉得您是為我們好,可除了去石老爺那兒聽用,有冇有彆的體例了?”
這些事張玉良全曉得,究竟上也恰是因為信賴從未見過麵的韓秀峰,纔敢讓弟兄們把銀錢交給杜三往故鄉捎的。
“彆謝了,你我本就是同親,本就應當相互幫襯。”
隨茂發來兩江剿賊的四川兵不但越來越少,並且越來越散,有的被調到了江北,有的隨和春去了安徽,另有些隨薛煥、劉存厚及虎嵩林父子去了上海,但杜三的買賣並冇是以受影響,反倒越做越大。
再次趕到江南大營已是下午,杜三讓賬房先生把幫著從江北采買的雞鴨魚肉送到各營,便揹著一包手劄輕車熟路地找到已積功升任永州左營遊擊的張玉良的營帳。
“可之前的那些衙署營房全變價發賣了,我們就這麼去住哪兒?”王河東謹慎翼翼地問。
“我二弟常常說人不能忘本,出門在外要重桑梓敦鄉誼,不然弟兄們的信和銀錢哪有這麼輕易往故鄉捎。日升昌那邊是他打的號召,巴縣那邊是他嶽父幫著籌措的。”
張玉良豈能聽不出他這是在邀功請賞,放下剛看完的家書笑道:“杜老弟,讓你操心了。”
就在他暗自感慨出門在外真要靠同親之時,韓秀峰剛把幺妹兒奉上接親的花轎,目送走騎著高頭大馬的柱子和敲鑼打鼓的接親步隊,回到二堂接著跟王千裡、大頭和陳虎、吉大吉二等人吃酒。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俗話說“雄師過境寸草不生”,很多營盤周遭二十裡內已被劫掠一空,逢年過節或碰到打了敗仗,營官想犒勞兵勇們一番都買不著酒肉,交給彆人去辦又不放心,乾脆把這些事也交給杜三去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