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冇,你們家老爺都說冇事,有馬從速去備馬,冇馬從速去備轎,不然你們家老爺就得走著去。”
曾敲過兩任兩淮鹽運使和一任揚州知府竹杠的王千裡,見堆棧裡堆滿了還冇來得及歸攏的箱籠。看著進收支出忙得不亦樂乎的徐家丫環和雜役,嘴角邊立馬勾起一絲笑意。
“吳大人也在等老朽?”徐四奎大吃一驚。
“稟吳大人,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可到明天直隸藩司和糧道已拖欠我河營四個多月糧餉,就算拖欠的賦稅一時半會兒支應不上,也得給點出征行裝銀、出征鹽菜銀和出征口糧銀吧,可上官隻讓卑職派兵卻連點出征銀都不給,冇賦稅讓卑職如何出兵!”
“公文是到了,但人冇到。徐都司,新任都司一天冇到任,河營就一天也離不開您!”
兵部和製台衙門不止一次命河營出兵,徐四奎不是藉口兵在河工上,就是以糧餉不濟為由按兵不動。切當地說不是按兵不動,而是無兵可派。
“王老弟真會談笑,老朽早上過告病摺子,兵部早準了,傳聞連新任都司的兵部公文都已經到了道署,老朽現現在是無官一身輕,韓老爺能找老朽籌議甚麼軍務。”
都司署冇幾個兵,現任都司徐四奎的家人和仆人卻很多,把偌大的堆棧包下了都住不下,據堆棧伴計說另有幾十個租住在外頭。
“哦,王老爺稍候,小的這就去備馬。”
徐四奎的幕友偷看了一眼凶神惡煞般地陳虎等人,謹慎翼翼地說:“王老爺,這邊請。”
吳廷棟拔貢出身,對監生出身的王千裡本就冇甚麼成見,更何況剛從韓秀峰這兒得知王千裡也是跟長毛交過手的,打心眼裡感覺王千裡是小我才,不由笑道:“有請!”
“皇上如何說?”徐四奎謹慎翼翼地問。
“這麼大事晚生敢騙您?”王千裡反問了一句,隨即神采一正:“徐都司,想必您老早有耳聞,韓老爺是奉旨來固安練兵的,出京前光兵法皇上就賜了幾十卷,此中大多是皇上做皇子時用過的!雖無欽差之名,但跟欽差也冇甚麼兩樣。您老如果去遲了,遲誤了軍務,韓老爺必然不會歡暢。”
正饒有興趣地問死守萬福橋的那一千鄉勇究竟是如何編練的,韓秀峰剛成心偶然地說到王千裡,王千裡就跑出去稟報河營都司徐四奎到了。
跟著王千裡一聲令下,陳虎等人衝進正廳,架起徐四奎就要出門,徐四奎嚇得魂不守舍,一邊掙紮著一邊喊道:“王老弟,我去,我去,我去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