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動了隱惻之心,想了想說:“伯喈一家,世代為朝廷忠臣,朕且念及伯喈有大孝在身,服喪期間,臨時不議此事,諸位請起,朕傳聞伯喈的琴,談的很好,要不讓伯喈為眾愛卿彈奏一曲如何?”
“猖獗,伯喈(注),你竟然妖言惑眾,鄙夷當今皇上,果斷亡國論,一介墨客,何出此言,臣等跟從陛下多年,一心框扶漢室,臣等不平,要求陛下嚴懲伯喈。”常侍張讓言語衝動。
何皇後命下人跟著樊穆奉養沐浴。靈帝則與眾臣沉默等待。
靈帝下詔,調集了大司徒楊賜,議郎蔡邑,寺人張讓,趙忠等官員前去金商門崇德殿參議天降災異的啟事。
在場的人,沉浸在了蔡邑的彈唱中。
冬十月,有青虹見南宮玉堂後殿中。
楊賜提到了蔡邑剛歸天不久的老母,蔡邑不覺泣不成聲。
靈帝仍然不語。
大鳥再次舉頭鳴叫,此時,朝堂之上走來一名披頭披髮,衣衫不整,赤著腳,身上掛滿大大小小龜甲的男人,朝何皇後走去。
蔡邑端坐琴旁,凝神半晌,指尖略過琴絃,髯須飄飄,一如伯牙操琴,他一邊撥弄琴絃,一邊唱起了本身做賦的《專斷》,琴聲降落有力,唱聲淒婉纏綿。
楊賜再次拱手,曰:“懇請陛下高抬貴手,就算嚴懲,也要等伯喈過了大喪以後,諸位莫非不知,伯喈老母因病身亡,伯喈為了守孝道,在母親的墓前蓋了一間鬥室子住下,為母親守墳,母親臥床三年,伯喈不管酷寒盛暑,冇有解開過衣帶,連著七十天未眠,隻為守在病重的老母身邊,如許一名至孝忠膽之人,如何就成了朝廷的罪人呢?”
靈帝不語。
眾臣麵麵相覷,不語。
一旁的大司徒楊賜此時下跪進諫,道:“恕臣直言,伯喈乃忠膽義肝之人,這從他的祖父蔡勳便能夠看出來,當年,王莽篡位初年,任命蔡勳為厭戎連率,可他拿著漢朝的官印,仰天長歎:我生是漢朝的官,死也是漢朝的官,誓死不奉養王姓,蔡勳帶著家人,逃入深山中,誓死不做王莽的官員。試問如許的官吏,天下能有幾個。還請陛下三思,不要聽信小人勾引。”
樊穆舉動手中的龜甲,走至皇上跟前道:“陛下,神鳥選了這塊神龜之甲來答覆陛下所提出的題目,敬請陛下發問神龜,百姓將灼龜為兆。”
樊穆摸了摸大鳥的頭,大鳥撲騰著邁向了一邊。
靈帝也將嚴峻的局麵暫緩了下來,張讓,趙忠臉上暴露不屑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