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敏嬪病重,滕宣進宮看望,紀舒寧當時已有身七月,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她不堪重負,神采蕉萃了很多。
她曉得滕宣的目標,卻心甘甘心用生命來換一朵青戟花……
紀舒寧不知不覺想到了弍冬的身份,滄月族的聖女,而滄月族被北涼趕儘撲滅在九州早已不是甚麼奧妙,滕宣攻打滄月山,是為了一株花,弍冬死去,是為了用本身的血灌溉青戟花,這是弍冬親口說的。
夜色濃濃,滕宣的背影,也濃濃沉沉的。
紀舒寧此時已回到皇宮,那濃厚的葬禮場麵她並冇見到,宮中茶餘飯後,卻總有人提到,紀舒寧隻感受這件事的不平常。
滕賀走進臨華樓,規複了平淡的神采,他笑了笑坐到床邊,取下紀舒寧的手套,瞥見手上新添的幾個小傷口,皺眉道,“如何又受傷了?”
她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你的東西,本宮感覺臟。”
弍冬死前,眼裡內心都隻要滕宣,她為著他著想,可他卻對她的死無動於衷。
滕賀震在原地,好久好久,滕宣終究從百花中站起家,他臉上仰著一個欣喜的笑容。
滕賀接過瓷瓶,手上染著滕宣的血,沉甸甸的,滕宣拖著一身的血,分開了皇宮。
滄月山,那不問世事的部落,那幾千條無辜的性命,那仁慈純粹的弍冬,為了滕宣的一己之私,全數做了北涼的刀下亡魂,而他紀舒寧,是阿誰禍首禍首。
為甚麼,這統統是為了她?
他如遭雷擊。
這件事梗在紀舒寧的內心,她多次旁敲側擊問滕賀,滕賀卻守口如瓶不肯開口。
滕賀將落空明智的紀舒寧監禁在床上,他怕她不謹慎摔著了。
滕賀沉默,紀舒寧俄然想起某次司空靳曾說,她的手已是腐肉爛骨,無藥可醫,天下間,玉骨冰肌,唯有青戟花能令死肉重生,爛骨重活。
“阿寧,彆混鬨,塗了這個藥膏,你的手便好了,從今而後再也不會受這些苦了。”
紀舒寧渾身顫抖,弍冬弍冬……
她的手連光芒的刺激都受不住了,這微熱的天裡,也動員手套。
沈重看著那花,眼裡暴露冷傲的光芒,不久以後他才曉得,這是用一個女子的生命綻放的花,當世最美,無可對抗。
滕宣,為了一朵花而殺了無數的人,到底是為甚麼?
滕宣像傀儡一樣地分開了書房,去了藥廬,將青戟花交給沈重。
連司空靳都束手無策,滕宣又從那裡找到的良藥?
最卑鄙的人,一向都是他。
紀舒寧淺笑地接過他手裡的瓷瓶,在滕宣期盼的目光中,將瓷瓶丟入了百花鬥麗的禦花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