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就看到了紀舒寧進宮那日絕望和控告的臉龐，她向來不是甘心被彆人擺佈的女子，可她卻如他所願進宮了，隻因為，她恨他……

滕宣將畫拿到了室內，讓人加大了炭火，關上門窗，屋內如同七月流火普通，他被悶得滿頭大汗，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幅畫。

紀舒寧聽到屋內傳來咯咯的笑聲，徐行走了出來。

滕宣將那幅畫從水中撈了上來，畫被水浸濕，滕宣謹慎翼翼不敢用手去擦，陰鷙地目光看向了薛清舞。

她現在，就已經讓他生不如死了……

內心痛得無以加複，他抱著一幅畫沉穆地站著。

“無礙 我隻是出來看看。”紀舒寧推開那扇冷冰的大門，白日裡看去，比那晚夜色裡瞥見的景況更加蕭瑟，枯萎的野草潮濕在垂在宮牆腳下和四周，了無活力。

滕宣呼吸一窒，推開薛清舞，想也不想地跳進了寒冬臘月的水裡。

“給本王滾出這裡――”

很久，滕宣的五指抓著窗框，他薄唇幽幽吐出冷沉的兩個字：“一年……”

“王爺，放到室內用火烘烤吧……”薛清舞顫抖地開口。

敏嬪在屋內跳舞，她身上穿的極少，赤足踩在地上，一遍又一遍不知倦怠地跳著同一個行動。

她恨他，以是如他所願進宮……

薛清舞身子顫抖個不斷，一幅畫已經讓滕宣氣憤到想殺了她，這個男人，比她設想中的更可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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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乾了以後，被水浸濕的處所起了一層薄薄的凸點，將紀舒寧整張生龍活虎的臉擠壓得變形，像一隻被撕扯著傷痕累累的貓兒在抽泣。

辛姑姑歎了一口氣，感概道：“當年敏嬪娘娘，就是在皇上麵前跳了這支舞，從而被先皇看上，迎進宮做了娘娘，這一晃，二十多年疇昔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語淚先流……”

這日氣候大好，紛揚的雪終究停了下來，宮中的深雪被奴婢們掃去，再也不複白茫茫的雪景。

可駭，卻還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辛姑姑禁止她道：“娘娘，冷宮森寒，還是歸去吧。”

是那副紀舒寧在賊眉鼠眼啃雞腿的畫像，滕宣伸手想去碰一下她鼓鼓的臉頰，又怕毀了畫像，不敢動，隻是指尖隔著短短的間隔臨摹著。

薛清舞落荒而逃。

滕賀早朝之前來過臨華樓，當時紀舒寧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滕賀一笑後，去上朝。

決計避開了宮中嬪妃最常去的處所，走得偏了，不知不覺到了未央宮門外，紀舒寧看著那落空光芒的匾牌一會，抬腳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