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縣君的機遇,也是朱、邱兩家晉升自家名譽與職位的機遇,何嘗不是自已洗清贅婿這身份的好機遇。
這總管隨朱氏之姓,名栗,是朱府中的保護總管,常日裡也算是豪勇之輩,善於使一柄大刀。邱易猜想他不是安排為一曲曲長,便是一屯屯長。今後好歹也算是同僚,因而客氣的略略回禮道:“多謝朱栗總管了。”
朱府仆人的總管忙笑嘻嘻的命人搬來一張案幾、竹蓆和百餘竹籌,又喝令喚出十名仆人,對邱易說道:“姑爺,召兵之事非常煩瑣,這幾人便臨時在您麾下服從如何?”
領頭的一名仆人總管神情的喝罵道:“讓開讓開,急甚麼?待會被應募上之人自會發下竹籌,可憑竹籌前去城中的朱、邱兩府支付賦稅便是。”
邱易一時神情有些恍乎,這便是權力的感受麼?從出世到現在的這二十年來,自已還是第一次咀嚼到把握權力的滋味呢。固然這權力還是來源於邱、朱兩家的賜賚,但這感受,還是與疇前分歧。
另一個便是自已嫯婿的身份,嫯婿職位從古今至,向來是最低等的一類,與逃民、罪犯近似。當年因為幼年,在十三歲時便被邱慶轉給了朱素為婿,成為朱氏的生子作種東西,便非自已所願。
邱易不由啞然發笑,的確,麵前這夥人自已是一點印象也無,即便是獲咎過自已,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情。何況真正獲咎自已的並不在這,真正讓自已仇恨的是邱氏那名黑衣老仆,邱質。當年自已差點被藥死,便是他下的毒手。幸虧當時的陸平機警,喚來了方纔十歲的邱瑞救場,方纔逃過一命。
邱易頓覺大為奇特,平時裡可冇見這傢夥對自已這般的客氣過,不睬會自已就算是好的了,莫非本日的日頭是打從西邊升起的麼?
因為此次邱易是以新軍義勇兵卒曲長的身份前來的,眾仆人可不知兩位老爺手中的名單詳情。也不知那個會如此的不幸,分到他的那一曲為官。如果被他記恨了,今後還不找藉口以軍法措置了自已,不值當。
邱易自記事起,還從未有人對已如此的客氣過,唯有從小玩到大的玩伴長隨,陸平與成齊二人對自已稍稍尊敬了一些,其彆人不是冷眼相看,便是用心刁難,邱易早就風俗了他們的嘴臉。
兩府仆人天然熟諳這邱府的庶宗子,與朱府大蜜斯的嫯婿。固然邱易在兩府中的身份不高,但眾仆人也隻能是在府中纔看他不起。
加上朱氏之女的日日冷嘲熱諷,從不把自已當作她的夫婿。在她的眼中,就算是任何一名仆人,都比自已要強。想自已向來未曾嫌棄她的體長與貌醜,可她恰好要這般的對待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