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皇後有無擔憂？”

高太後明顯是不肯在此事上放過蔡確，非要蔡確拿出一個解釋來。

但垂簾麵諭，就是代替天子臨朝了。

章直道：“難怪陛下要召我三叔回朝。”

“我與君實手劄道，就算新法有弊，也不成革之過速。但博取眾論後再詳細而為之。君實卻道，我此乃安石邪說餘毒。”

章直看著章惇表情不由龐大。

“今後天下要仰仗老泰山你了。”

蔡確終究曉得王珪不在的結果，以往王珪在，這事另有人接著。現在高太後不信賴本身，本身說甚麼都冇用。

果然如章惇所言，你司馬光有資治通鑒，我有三經新義。

章直道：“老泰山何出此言。你之前與我言過，擇新法之便民益國者存之，纔是正路。”

燈火下，張商英額角細汗排泄：“此舉恐觸太後逆鱗...“

“二聖臨朝是孝道嗎？”

高太後聽了重咳一聲，果然對蔡確言語不對勁：“蔡卿倒是熟稔宮闈舊事。”

蔡確沉默。

正待這時，張茂則入垂簾內私語數句。

“官家病後，雍王頻繁出入後宮，皇後在憂恐之餘，出財在京中各個梵刹設齋，揭牓曰‘皇太子禱告’。”

久聞高太後性子剛毅，眾宰執們第一次瞥見。婆婆媳婦平起平坐，倫常就亂了。

高太後要將此人抓出來。

章惇道：“右相，天命不成移易，但不免有妄意窺測爾。”

蔡確看了章惇一眼，眼中的意義，統統如你所料。

但見章惇整肅袍帶出列道：“太後明鑒，張商英此議實為社稷計。昔年真宗違豫，劉皇後......章獻故事……是為二聖臨朝！”

“我們要讓太後曉得，大宋不止有《資治通鑒》，另有王相公留下的三經新義！“

章惇對蔡確道：“右揆，不成再退了。”

疾雨聲聲敲窗，章惇負手立於輿圖前。

張商英瞥見疏裡“皇後賢明，宜分聖憂“，這句話如同刺向高太後的劍戟。

章惇在一旁看了嘲笑。他早知蔡確要向太後示好，冇推測竟拿高遵裕來作籌馬。

蔡確正色道：“太後，眾所周知太後是在先帝潛邸時便嫁給先帝，當時不過十五六歲，次年便誕下了陛下。”

“雍王有此心？”

張茂則聞言當即出簾展疏唸叨：“臣商英昧死……伏惟陛下紹膺駿命，聖學天縱。然自去歲寒露以來，貴體違和，臣等夙夜憂惶。竊聞《周禮》有言“王後帥表裡命婦蠶於北郊“，今東宮幼衝，正宜師法古製，使皇後權同聽政，以彰坤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