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幾句後，章實又忙不迭地端菜送來，章越見此一幕又有些心傷。

章實持續擦桌子道：“三哥，還想吃甚麼，固然和哥哥說。”

章越遊移下道：“是啊。”

另一同窗笑問道：“如何三郎，你與此地大伯熟悉麼？”

章友直笑著點點頭對章越言道：“三郎，這幾位都是本地賢達，你將吾常日所教你的儘書於此，不成露怯，讓人笑話為師。”

“一筆一畫如出一轍，真下了很多苦功。”

這時穿戴短衫也不包頭巾的大哥從後廚端著羊油餅走來。

“幾位宰執為此馳驅，我等坐此也是乾焦急啊。”

章越聽了是滿滿的幸運，但轉念一想，汴京裡羊肉要一百三十五十文一斤，而在南邊的浦城更是要一斤兩百文以上，就算羊湯麪裡的羊肉能切得薄如蟬翼，也是不便宜，哥哥又亂費錢。

“向來不識廬山真臉孔，本日要開一開眼界。”

那年青人朗聲一笑，一拍章越肩膀道：“你叫章越是吧！我聽爹爹說過你的名字，爹爹曾言恐他的篆法不得所傳，你莫要令他絕望啊。”

比及了傳授談畢一副書畫，看到三人隨即笑道：“等了好久吧，出去吧！”

三人出門，章采道：“三郎下午我們去拜見先生，你也與我們同去吧！”

章采道：“三郎，這位是先生家的至公子。”

因而章越道：“哥哥我也進城，你能捎上我嗎？”

“叫我存儒就好了。”

章越道：“這……”

章實忙道：“不……”

章友直非常對勁地笑道：“你們常日都說我篆法無從入門，老夫言而不實，但這位三郎已是為之。”

……

“此子隨伯益兄學書多久？”

“這如何……”章越待要回絕。

三人同笑。

這時候離吃晌午餐還早，店鋪裡冇甚麼人，不過後廚裡已是開端繁忙，炊煙蒸起飄至窗外街上，一股羊肉湯的膻味飄香傳來。

“莫要謙善。你謙善就是我爹看人的目光不準了。”說著對方拿起三人禮單看了一遍。

“好！”章越鎮靜地應了聲。

章越抱拳道：“學錄，十七郎本日之情，三郎記下了……不過錢我今後定會算給兩位的，如果二位不答允，那請恕我不能前去了。”

宋朝管跑堂的伴計都喚‘大伯’。

“是啊，豪門能出貴子！”

羊湯麪！

隨即章越凝神寫字，筆走龍蛇，一如平素在書樓，夢中習字，渾但是忘我。

一名二十餘歲的年青人走來，章采與十七郎皆是施禮，章越亦在一旁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