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職事又問道：“那這章三郎如何辦？”

郭林皺眉道：“出恭還要人陪，不去了。”

“也好，趁著職事不在。”

入冬後，天也亮得晚了，故而二人也晚了近半個時候出門。

說罷族學後輩也是起家向傳授告彆，室內隻餘傳授予職事二人。

章越笑了笑，順手掐了下小女孩的麵龐道：“我就喜你這般小小年紀且獨具慧眼！”

傳授道：“這也算觀其進退以知人吧，如何不成？”

“我當時與他試言，以汝的天稟若再拜入我的門下唱名東華不難，但若隻為唱名東華也實可惜了。汝可先用心於學問數年，再徐圖貢舉之事如何？”

“甚麼叫原湯化原食？”郭林大惑不解，卻見章越已是大步拜彆了。

“為何？”

章越放下包裹上前道：“職事我來幫你。”

職事拍腿道：“是啊，若此子能有出息，也可燦爛我章氏門楣。”

郭林聞言暴露‘懶得信你’的神采。

章越笑道：“這還不是職事常日教得好。”

傳授道：“同宗後輩在此旁聽，成何體統？對外不是明言，我章氏有嫡庶有分。故而我要麼就讓他為弟子，要麼就為他另擇名師。是了，表民兄，你既看重此子，為何不親身教他呢？”

郭林搖了點頭道：“你這才調冇有汝兄一成，但這口氣倒是普通。你去哪兒？書樓不在這邊。”

章衡向傳授躬身施禮，然後道：“不學有術也。”

職事正色道：“孟子比來夫子之意，怎可不尊。”

章越看了郭林一眼心道，旁聽生也勝疇昔當書童。

“你此人除了書畫學問外，從無一事放在心底。我章家屬人浩繁，不免有些顧不上。而這章二郎本與本縣趙押司之女攀親，但章二郎卻在大婚之夜逃婚。趙押司以賠付嫁奩之名，搜颳了章家一番。”

小女孩見此咯咯地笑了笑。

郭林給章越端來食案，章越捧著仍溫熱的湯碗暖手，抄書抄久了，手到現在都還是僵的，這碗熱湯可謂恰到好處。書樓裡不準燃燒盆，郭林怕章越的飯涼了放在火盆邊熱著，故到現在還是熱菜熱飯。

說完章越再施一禮與郭林一併拜彆。

暖手半晌，章越貪婪地喝下一大口湯。

傳授道：“此人的才調悟性倒有其兄兩三分的模樣，不過需好好規勸，讓他走至正路來，之前若早知他是章二郎的弟弟，吾就不讓他在此旁聽了。”

職事道：“是了，當初章二郎曾親身執文章厚禮，意在拜入你的門下，卻被你拒之門外。你當初為何不收錄他？”